第 110 节
作者:
红色风帆 更新:2022-06-15 11:29 字数:4758
“锦初。”
段锦初的话,被折返回来的李承风欣喜的打断,“你醒了。怎样,心口还疼吗?”
“承风哥哥。”
段锦初蹭的扭过头去,眼露惊喜,“太好了,你还活着,我以为相公他”谁知,话未说完,楚云赫冷如霜冻的嗓音响起,不带一丝温度,“杀了李承风。追杀萧若云,带他的首级回来复命。”
“是,主子。”
上上河花画上和画。四名手下拱手领命,聂风聂玄身形一闪便出了门追萧若云去了,而安羽安怿立刻提剑攻向了李承风。
屋里,顷刻之间,便又是一片刀光剑影。
段锦初如遭晴天霹雳,完全呆滞在,楞楞的盯着李承风以一敌二,渐处下风诸葛璇玑侧了身子,有意的挡住了她的视线,不让她看到这血腥的一幕,并道:“主人,你带夫人先走,我们处理残局。”
“好。”楚云赫点头,打横抱起段锦初,为免她闹,便伸指欲点她道,诸葛璇玑却又出声提醒,“不要点,她现在身子虚,经不起气血不足。”
楚云赫蹙眉,只得罢手,抱着段锦初闪避开打斗,跨入了门,朝外走去,而屋里太小,长剑使不开受了局限,紧跟着三人便跃窗而出,将战场移到了院里,一時之间,剑影重重,剑气在太阳光下,闪烁着金芒,刺了段锦初的眼。
“住手。快点住手。”
陡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,段锦初如发了疯般的大喊大叫,但安羽安怿又岂会听她的?非但不停手,反而更加痛下杀招,二人本就武功卓绝,又以二敌人,更加占了上风,直将李承风逼的退无可退,一不小心,手臂上便被划了一剑,鲜血渗出,瞬间染透了衣袖。
“不要不要。”段锦初拼命挣扎着,楚云赫却将她抱的很紧,下不了地,一急,双拳捶打上楚云赫的胸膛,眼泪珠子如断线的风筝,直往下掉,“你快点叫他们停手,快点。不要杀我小顺子哥,不要。快点儿。”
楚云赫置若罔闻,脚下一刻不停的往外走,并道:“既然知道他是小顺子,便可知,他刺杀我父皇,我便要他偿命。”
“皇上没有事,没有啊。你饶了他好不好?好不好?我求求你了,相公我求求你了,你放过他,要不是小顺子哥,我已经被凤南天带走了,是他挺身护我,是他。凤南天打我,他也在保护我,他知道我只喜欢你,还要带我去找你,你怎能杀他?怎能杀他。”段锦初哭的泣不成声,眼睛瞅着那方的打斗,急的语无伦次。
楚云赫步子一滞,凛冽的望着前方。
段锦初先是一喜,但见他仍旧不言语,马上又哭道:“相公,快点说话啊。要是小顺子哥死了,我会恨你的,会永远恨你的。我还要离开你,永远不做你夫人了。”
这一语,无疑更深的刺激了楚云赫,他身躯一震,一扭头厉声道:“住手。”
安羽安怿一楞,虽不甘心,但主子命令不可违,只得一咬牙退出了战圈,而李承风不支,剑尖用力戳到地上,才稳住了身子,手臂上的血还在往外渗着,却浑然不顾,幽幽的望向段锦初,凄然一笑,“锦初,你骗我,我却信你,其实他便是那个你口中深爱的男人吧。我不用你求情,若是今日就此死在这里,我也算解脱了。”
“承风哥哥。”段锦初心下一恸,又要挣着下地欲过去扶李承风,无奈楚云赫铁锢般的大手将她身子紧紧的控制着,令她动弹不得,想再威胁他,一抬头,却对上了他震怒中夹杂着冷意的眸光
第二百五十八章 回归,心如荒漠
“相,相公”段锦初在他凌厉的注视下,瑟缩了下脖子,渐渐小了声音,并闪躲开他的目光,讷讷的坚持说道:“反正我不管,你不能杀我小顺子哥,他真心待我好,衣食起居无不悉心照顾,把我当亲妹子一样,不然这几日,我不是饿死了,就是被凤南天抓走了,你哪里还能再见到我?”
楚云赫抿唇,依然不语,面无表情
“相公你到底要怎样嘛?总之,小顺子哥若死了,我也不活了。”段锦初不耐烦了,直接甩出狠话,并一副坚决的神色
楚云赫缓缓低眸,薄唇扬起一抹冷笑,“你确定?”
“确定。”段锦初卯上了劲儿,直视着楚云赫的眼睛,咬牙道
“好。将他断手断脚,废去全部武功,然后带走。”冷冰冰的吐出一串话语,楚云赫头也不回的迈开了步子
段锦初立時石化在当场。
“哈哈哈。”
李承风突然仰天大笑,这笑声震破了一方天地,久久的回荡在山谷中。在这笑声中,他缓缓抬起剑,将剑刃移到颈部——
“不——”
段锦初大吼出声,歇斯底里的喊叫着,“承风哥哥。不要。不要死——”
“咣当。”
一声清脆的响声,李承风的剑掉落在地,出手用石子弹向他虎口的,却是楚云赫。
这一突变,令所有人,又惊在了原地。
诸葛璇玑楞了神,看着楚云赫瞪大了眼睛,因楚云赫腾不开手,是用右脚尖踢了一枚石子头也没回的弹了过去,却能精准无误。震惊的同時,不倒吸了口气,这老大的武功还是他将师门武功偷着传给楚云赫的,结果,徒弟现在竟比师父技高一筹了,真是让他无地自容啊。
“相公,你”段锦初颤着唇,脑中凌乱,一時不知说什么好
“李承风,你待我夫人之情,今日便一笔勾销,但还有一笔帐,我们慢慢算。他日,兵刃相见,必不留情。”
楚云赫冷绝的话语,缓缓从唇中溢出,一语毕,将段锦初放于地上,紧揽了她的,绝地而起,向着崖顶飞去。
诸葛璇玑等人回过神来,暗叹一气,跟着凌空而去。
而李承风,身子晃了几晃后,唇边挤出一抹苍白的笑,“好,再相见,决一死战。谁也不必留情。”
语落,的身子,缓缓倒地
崖顶上,段锦初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个半死,惊惧的瞪着眼珠子,瞧着满地的尸体,红唇不断的抖动着,简直不敢置信。
此時,战斗已结束,玄衣卫存活下的人,见到主人上来,立刻跪地,“禀主人,敌人已全灭,请主人示下。”
“回撤。”
楚云赫丢了两个字给他们,抱起段锦初点地向山下掠去。
山底,十余名玄衣卫守着一辆大马车,对着他们一抱拳,“属下恭迎主人与夫人。”
“去汾阳。”
“是。”
上了马车,里面的布置与毁掉的那辆一模一样,然而,段锦初已经没有了劫后余生的喜悦,呆呆的凝望着马车顶部,紧闭了,默不言语
在千百名玄衣卫浩浩荡荡的护送中,马车缓缓驶动,阵仗骇人。
楚云赫坐在床榻的一旁,面具已摘,亦是冷面不言,更不看段锦初一眼
马车里,气氛僵硬的可怕。
段锦初倚靠在床角的车壁上,将自己缩成了一团,想着受伤的李承风,想着无忧谷的尸体,想着崖顶的尸体,想着那尸堆如山的壮观景像,所有所有的血流成河,就只为了她一人眼睛深深的闭上,不止身子在颤,连心都在颤抖她的存在是为了什么?为了如此多的杀戮吗?楚云赫亦是如此,她还有何资格去指责李承风是杀人魔头?
萧若云呢?他脑中蓦地想起,楚云赫那一道追杀命令。清眸中,泪水突然涌出,段锦初缓缓直起身子,朝着楚云赫屈腿跪了下去,看着他,泣不成声,“慕老板。我段锦初再求你一事,求你放过萧若云,我已对不起他,若他再因我而死,我活着亦是个千古罪人。”
闻言,楚云赫俊脸倏的一沉,侧过头来,冷冷的道:“你既已知晓我是慕天擎,我也不会否认。你大可以向我下手,拿我换你云哥哥一命,在你义父凤南天面前,更能领个大功。”
闻言,段锦初怔怔的看着他,脑中一片空白,甚至忘了呼吸,只是如此的看着他,这一刻,突然感觉,他们之间好陌生,陌生的令她似是从未认识过他,他的冷血,他的无情,让她看了个通透,亦将她伤的体无完肤,他不信任她。
彼此相对视着,他的眼神很冷很冷,冰冻了她的心,终究是她败下阵来,竟缓缓溢出笑容,“八王爷,我的确是天英会中人,还是总舵主凤南天的义女,此趟无需去大明国了,返回京城吧,将我交给皇上,八王爷亦可立大功一件。”说完,红唇边的笑容更加扩大,竟笑的欢快,“对了,一定不要忘记将我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,还要废去我这具身体里的内功,还有你教的轻功,免的我不是逃跑了,就是去行刺你父皇,那样你可得不偿失了。”
“段—锦—初。”楚云赫咬牙,脸色铁青的厉害,身子一倾过来,怒火中烧的他,大手一伸,便扣上了段锦初的咽喉,一张俊脸几近扭曲,“你以为,我当真不舍得杀你吗?”
“原来我在你心中不过如此。”段锦初嗤笑,心彻底的凉了下去,缓缓闭上了眼睛,仰高了头,让他的五指能更深入的锁住她的喉咙那里,还有李承风包扎的纱布,伤,还未及好全
那一双寒眸,狠狠的盯着她,心,亦在不停的颤抖,为什么他担心的这一刻,要上演,要将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
第二百五十九章 两颗心,渐行渐远
喉间传来清晰的疼痛,麻痹着段锦初的神经,她一动不动,紧闭的眼眸里,只有绝望的泪水在缓缓滑落,灼烧着她的心,在等待死亡的过程中,那么不争气的让他看到了她的脆弱
“为什么?为什么要如此对我?为什么”楚云赫颤着唇,吐出的话音里,藏着无尽的恐惧与害怕,盯着她的眼眸中,亦有滚烫的泪珠滴落,他的问题,她不曾回答一句,他也再不曾相问,良久的時间里,他们之间,只是如此的静默着
终于,那一只钳着她喉咙的大手缓缓滑落
他将面具一戴,冲出了马车,远离了她的视线,坐在了马车之外,赶车的玄衣卫,与众多的手下惊见,皆心下一惊,却未敢发出一丝声响。
段锦初仰面倒在,任泪水肆意横流,无声亦无力,只有在心中一遍遍的呢喃着,萧若云,对不起,对不起呢喃中,终是沉沉的陷入了黑暗
再到醒来時,已是夜幕降临,伸手不见五指。
抬眼,便是一扇窗子,浅粉色的纱帘垂落在地,令段锦初看不清窗外的月色,屋里,橘黄的烛光柔和而温暖,目光所到之处,静无一人。
睁着大眼,她知道,此刻不是在马车上,不知是何处,不知这里还有什么人,更不知,他在与不在,事实上,她已不去想他在哪里,什么也不愿去想,自甘堕落也好,如此等死也罢,就这样吧眼睛复又闭上,睡不着,也不想再睁开
有脚步声轻轻响起,由远及近,至床前停下,一人说话,刻意压低了嗓音,“怎么办?要叫醒夫人吗?都这个時辰了,晚膳要凉了。”
“哎,不敢啊,万一夫人生了气,现在主人又心情欠佳,怪罪下来可怎么好?”
“那算了,就守在外面吧。”
“嗯。”
脚步声又渐渐远去,屋里又恢复了宁静。
听声音,刚才是桑儿和仙儿。段锦初翻了个身,面朝里,将锦被拉高,蒙住了整个头。
这里是汾阳慕氏别庄。
人工湖边,一抹白衣持剑飞舞,剑法出神入化,剑气纵横,身形如蛟龙,一招一剑,大气磅礴,凌厉至极,亦杀气深浓。
四周,满是玄衣卫,笔挺而立,随着主人舞剑的時间越来越久,面上渐露焦虑之色,他们从未曾见过情绪如此失控的主人。
诸葛璇玑站累了,蹲坐在了一块大石上,双手撑着太阳,无奈的连连叹气,这都练了两个時辰了,不吃不喝,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。该怎么劝呢?敢劝吗?
“璇玑先生,您倒是说说啊。”安羽终于忍不住开口,语气急切。
安怿亦道:“是啊,璇玑先生,主子与您是好友,您的话,他可能还能听进去一些,奴才求您了。”
“我怎么劝?症结在你家夫人身上,你主子是伤心了,我说的话,他哪里能听得进去啊。”诸葛璇玑焉下了脑袋,长长的叹气。
“可是可是也不能不劝啊。”安羽憋不出话来,脸涨的通红。
“我试试。”诸葛璇玑再叹,豁出去似的蹭的站起身,深吸了几口气,朝着还在疯狂舞剑的楚云赫大声道:“庄主。你累不累啊。歇一会儿吧。”
“滚。”
回应他的,只有一个字,且饱含着怒气。
诸葛璇玑立刻缩回了头,给安羽安怿了一个“看吧,我也没办法”的眼神,然后准备拍拍走人,却在迈出一步后,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,扭头就喊,“庄主。夫人要绝食了。”
这一句,当真有效。
楚云赫舞剑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,直到完全站定,背对着他们,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