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3 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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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思右想 更新:2022-06-15 11:21 字数:4918
于宝山一进酒店就连声赞叹,因为酒店环境布置得竹林环抱,曲径通幽,走进酒店就犹如走进了苗寨。
几个人坐定后,赖东开玩笑地说:“马总不愧是东州房地产界的教父,连请客都能找到与众不同的地方。”
“赖东,1972年周恩来总理曾以‘竹荪芙蓉汤’款待美国特使基辛格,所以别小看今天这桌子菜,这可是国宴水平的。”马智华开玩笑地说。
“我们家老爷子就好吃鹅肉,说什么喝鹅肉汤,吃鹅肉,一年四季不咳嗽。竹荪配鹅肉也是天下绝配,我们家老爷子要是在,非乐得嘴都合不上不可。”
于宝山兴致勃勃地说。
“宝山,你们家老爷子吃了一辈子的国宴,还瞧得起这一口? ”白志刚将信将疑地问。
“这口怎么了? 早在清初就纳入‘满汉全席’了。”
于宝山朗声说道。
众人哈哈大笑。
服务小姐给每个人满上一杯竹叶青酒。马智华举起杯,显得有些激动:“宝山、志刚、赖东,我马智华在房地产界混的年头也不短了,一直梦想着有自己的房地产公司。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,虽然举步维艰,好在还有诸位好友抬爱,让我感到了友谊的珍贵,还是那句老话,宁可天下人负我,我也绝不负天下人。来! 我先干为敬! ”
马智华一仰脖喝了杯中酒,表情既诚恳又悲壮,众人受感染,也都一饮而尽。
“宝山,智华可是东州房地产界的营销教父,你们要是能联手,那可真是强强联合,怕是东州房地产界没有对手了! ”白志刚撺掇地说。
“志刚,东州房地产界哪家公司是森豪集团的对手? 森豪集团可是背靠美国斯坦利财团啊! ”于宝山嗔道。
“话可不能这么说,天娇集团背靠的可是香港黄河集团,万象城和香港花园谁能匹敌呀! ”白志刚揶揄道。
“志刚,万象城和香港花园启动的时间与森豪国际中心、骑士大饭店差不多,骑士大饭店因为小青楼耽误了时间,可以理解,怎么森豪国际中心到现在还没蹿出地面呢? 离森豪国际中心五百米的奥体中心燕窝的形状都出来了,周边的许多项目像雨后春笋似的蹿了出来,森豪国际中心为什么进度这么慢? 不会是资金流上遇到了问题吧? ”赖东尖刻地问。
“赖东,森豪集团什么时候断过资金流? 还不是东外建和东州建工两家为了抢工程打得不可开交,这不东外建做了一段时间的地下工程,经过竞标后,东州建工又占了上风,都是老朋友了,我可最怕伤了和气,为了不伤和气耽误了不少时间。”白志刚自我圆场地说。
“这么说,森豪国际中心今年就能初具规模? ”于宝山用怀疑的口气问。
“没问题呀! ”白志刚拍了拍胸脯说,“宝山、智华,在北滩头开发别墅可是得天独厚,我最喜欢临水的别墅了,到时候别忘了给我留两套;另外我建议你们干脆在别墅区边上再开发一个高尔夫球场,把那里彻底建成望族显贵的休闲之地。”
“志刚的想法我很赞同,我就喜欢给富人盖房子,别墅当然是给富人盖的,不仅仅是别墅,其实商品房也是给富人盖的。什么是富人? 能花自己的钱买房的都是‘富人’。中低收入家庭一定要用社会保障,用政府出钱的办法来解决住房问题。很多人反对这个主张,认为穷人也要买房子,如果穷人都要买房子,那政府恰好可以推卸责任,不提供住房保障。最后受损失的不是房地产商,是穷人。穷人哭着喊着非要降低房价,再低他也买不起! 他必须要靠政府的补贴才能买得起,这是很简单的道理。”马智华露骨地说。
“房价一涨,国家就实施宏观调控来调控市场,其实国家没有意识到,重点不是调控市场,而是调控政府,政府自己有问题,他该做的事情没做好。一个城市的党政一把手上任以后,他们什么事情都不要干,只要卖地就可以增加GDP ,因为GDP的计算方式就是由交易计入GDP ,所以一个干部上来了,什么事都不要做,卖一块地GDP 上升一块,卖两块地GDP 上升两块,而且价格越高GDP 越高,要么怎么叫土地政府呢! ”赖东义愤地说。
“赖东,你小子不愧是市长秘书,有点水平,不过按你的观点我姐夫岂不成了始作俑者? ”于宝山呷了一口鲜白的浓汤说。
“我也只是侃侃大山,我的观点真要是让洪书记知道了还不吃了我才怪呢! ”赖东说完,吱地喝了一口竹叶青。
47.步步紧逼
陈金发对沙纪周一直没有死心,煞费了许多苦心想说服沙纪周,光沙纪周的家就登门了三次,每次去无论送什么都得原封不动地拿回来,而且搞得自己灰溜溜的。
陈金发觉得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种窝囊气,东州城副市级以上领导也没有几个敢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给面子的;陈金发觉得受到了巨大的侮辱,他决定给沙纪周一点颜色看看。
沙纪周向何振东汇报了陈金发的事后,何振东不以为然。于是沙纪周萌发了给赵长征写一封信的念头,他觉得作为一名党员领导干部,有责任提醒一下赵省长,认清陈金发是个什么样的人,千万别让社会渣滓玷污了省长的清誉。
下午,回到市规划委,沙纪周真给赵长征写了一封信;赵长征既任过东州市市长,也任过东东州市市委书记,沙纪周是老部下了,因此,沙纪周这封信是用老部下的口气写的。
信写完以后,他让自己的司机寄走了,然后通知市规划委处以上干部开会,专题研究全市规划工作中存在的问题。
开完会后,沙纪周没有马上走,他回到办公室把会议上大家集思广益的情况又拢了拢,这一拢就是两个小时。直到老伴打来电话催,他才放下手中的笔,疲乏地伸了个懒腰。
沙纪周走出市规划委办公大楼时,已经是月上柳梢头。月光是暗红色的,月色和夜色融在一起像茶一样浓,像酒一样醇。沙纪周点了一支烟,与收发室的保安打了个招呼,箭步穿过马路向中山公园走去。
月亮好像挂在原来的地方一寸也没有移动,但是月面比刚才更昏红了,公园内山石错落,草坪起伏,曲径深幽,花木繁盛。
沙纪周特别喜欢中山公园的翠湖,湖面不大,但布局新颖,北岸的老槐,南岸的青柳,东面的水色天光,环湖的亭台楼阁……或原有,或新栽,或佳景天成,或人工点缀,在路灯的映照下都别有情趣。
每当开会晚了,沙纪周一个人路过这里就会想起朱自清的《荷塘月色》,这是他最喜欢的一篇散文。
沙纪周心里默念着《荷塘月色》,不知不觉走进了湖畔的一片柳林,柳林内有一条类似于小煤屑路似的甬道,沙纪周走上甬道站住想点一支烟,突然从后面蹿出一个黑影,二话没说猛然将沙纪周扑倒,沙纪周还没有缓过神来,咔嚓一声,沙纪周一声惨叫昏死过去……
石存山接到报案时,沙纪周已经躺在了市人民医院的手术台上,他是被公园里遛弯的群众送到医院并报警的。
邓大海听到市规划委主任沙纪周在中山公园被歹徒挑了大筋,异常震惊。他连夜组织市公安局的精锐力量召开了案情分析会,并且连夜组成了由石存山牵头的专案组,专案组直接归邓大海领导。
48.语重心长
一晃儿刀疤脸躲到南方快三个月了,沙纪周也早就出院了,但是好好的一条腿却落下了残疾,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。何振东借这件事大做文章,终于免去了沙纪周市规划委主任一职,只保留市规划委党组书记的职位,接替沙纪周的是石佛区区长顾长山。
案发后陈金发知道事情闹大了,打发走刀疤脸后,只好求助于范真真,请范真真到何振东的面前为自己求情,躲过这一劫。
陈金发被三个保镖抬进范真真位于御花园的别墅时,何振东坐在沙发上也没起身,他一边吸烟一边和蔼地说:“金发,其实你在对沙纪周下手前我就知道了,当天中午沙纪周找过我。不过,你小子这火玩得有点太大了,连市规划委主任的大筋你都敢挑,是不是活够了? 这件事压是压不住了,无论如何,也要给市公安局一个台阶下,不然把邓大海惹毛了,我也保不了你! ”
“姐夫,我听你的,不过,怎么才能给市公安局一个台阶呢? ”陈金发皮笑肉不笑地问。
“很简单,这件事无论谁找你你都说不知情,你与沙纪周之间的确有过节,但不是要让人家改红线占彩虹城公园的地,而是要加层,但是沙纪周不同意。刀疤脸是背着你对沙纪周动手的,你根本不知情,一切都让刀疤脸承担下来;另外,也别让他在外面躲着了,赶紧投案自首,争取宽大处理。好好做做刀疤脸的工作,给他家里拿些钱,蹲几年也就出来了。”何振东指点迷津地说。
“金发,你姐夫为你这事可没少操心,连省公安厅副厅长都给你求到了,连他老岳父都给邓大海打了电话,你姐夫可是拿你当亲小舅子了,连于宝山你姐夫都没这样关照过! ”范真真溜缝儿地说,“姐夫,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,从今往后我陈金发活是你的人,死是你的鬼! ”陈金发眼圈发红地说。
“好了,你小子以后给我少惹点事比啥都强,姐夫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也不容易,我坐的稳,你才能发大财。姐夫怎么才能坐得稳啊,除了人脉以外,就是政绩,彩虹城是姐夫一手主抓的,你小子应该给姐夫露脸,怎么能打彩虹城公园的主意呢?以后凡事要先讲政治,不讲政治的企业家是走不远的。”何振东呷了一口茶,用教训的口吻说。
“姐夫,你放心,金发以后想姐夫之所想,急姐夫之所急,只给姐夫露脸,绝不给姐夫惹事。”陈金发油嘴滑舌地说。
“金发,姐夫还真有件事得由你来办。”何振东话锋一转,低声说。
“姐夫,有事你尽管吩咐。”陈金发信誓旦旦地说。
“你姐给我生了个儿子,已经三岁了,一直住在澳大利亚你姐的妹妹家,这些年我和你姐为这个孩子攒了些钱,你知道我和你姐在东州目标太大,我想把这笔钱转到通达集团的账上,‘然后你想办法最好是通过地下钱庄给我转到澳大利亚。我这个儿子可爱得很,可是我没尽到一天做父亲的责任,心里很愧疚啊,只好为孩子多赚点钱作为补偿了。”何振东动情地说。
“姐、姐夫,那我就是孩子的舅舅,你们放心,这事包在我身上,保证万无一失! ”陈金发拍着胸脯说。
“好,真真,整几个菜,我和金发喝几杯! ”何振东’高兴地说。
范真真答应着袅袅婷婷地去了。
彩虹城终于竣工了。交钥匙仪式完成后,洪文山走到夏闻天跟前笑着说:“闻天,长征同志今天不给面子,本来想请他发这第一把钥匙,没想到你我都没请动。我看有点不对劲儿,刚才小泉与长征同志的秘书联系了一下,他刚好在办公室,我们俩登门拜访一下,探探省长大人的虚实,怎么样? ”
“老洪,长征同志对全省特别是东州经济适用住房的建设情况最关心了,彩虹城交钥匙仪式是长征同志早就打好招呼要来的,你我亲自打电话都没请动,看来确实蹊跷。老洪,该去,东州的工作离不开他这个省长大人的支持啊! ”
夏闻天说完,把洪文山请到了自己的车上,两辆奥迪车悄然驶出彩虹公园,直奔省委大院驶去。
两个人刚走进赵长征的办公室,就发现赵长征的脸色不太好,有些发青,眼泡明显浮肿,显然是没有休息好累的。
“你们来了,请坐吧。”赵长征放下手里的信,拿起桌子上的烟每人发了一支,秘书为洪文山和夏闻天沏了茶,然后出去了。
“我料到你们要来,但没想到你们会一起来,一起来好啊,省得我分别解释了。”
“老赵。是不是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地方没做好,惹得你省长大人这么大火气? ”洪文山半开玩笑地说。
“文山,你看看这封信就什么都清楚了。”
赵长征仍然板着脸,把桌上的信递给洪文山。洪文山看着看着眉头就拧在了一起,他看完后沉思片刻把信递给了夏闻天,夏闻天看后脸色也一下子阴沉起来。这封信不是别人写的,恰恰是沙纪周受伤害那天写给赵长征的。
“二位看完有何感想啊? 纪周同志是我的老部下了,我在东州任副市长期间就非常熟悉这位同志,沙纪周是一位坚持原则、清正廉洁的好同志,这封信虽然是以老部下、老同志的语气写给我的私人信件,但是写得襟怀坦白,正气凛然。不是我批评你们,怎么能把彩虹城这么重要的工程交给陈金发这种人,也是我搞官僚主义,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