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8 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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闪啊闪 更新:2022-06-15 11:16 字数:4775
品缘跪爬到她旁边,抱住她的腿,“娘娘,求求你,无论你怎样惩罚我都可以!只不要迁怒到姐姐!”
汪慧珍踢开她,厌恶的看着卑躬屈膝到极点的品缘,“这是你自己说的!到时候传到王爷耳朵里,若是成了另外的样子,别怪本宫不客气!”“娘娘放心!”
“来人哪!”
几名宫女快步走进来,“娘娘有何吩咐?”“去把杖责的凳子抬来!本宫要亲自看着你们打。”汪慧珍恨极了品缘,新婚之夜,她的新婚之夜,新郎外逃,自己独守空房!品缘闭上眼睛,只得等着。
小太监让她趴在凳子上,捆上双手,腹中疼痛令品缘虚汗直冒,却连一声都无法哼出。“打!给本宫狠狠的打!”汪慧珍咬牙切齿的命令,只有这样,才能弥补她心里的创伤。
“一!”
“二!”
“三!”
品缘的身子微微一颤。
“四!”
“五!”
“六!”
豆大的汗直直砸在地上,品缘双手握拳。
“七!”
已经开始抽痛。只觉眼前开始迷糊。
“住手!”门吱呀一声被推开。
“参见王爷!”众人纷纷退下。
是朱祁钰来了吗?品缘迷蒙着双眼,想转头却没有力气。
“王爷!”汪慧珍疾步上前欲解释什么,朱祁钰推开她,她尖叫一声,头撞在桌子角。
“缘儿,缘儿!”朱祁钰忙乱的解开绳子,品缘朝他笑了笑,此刻如此狼狈,兴许这个笑也是极其难看。
软软的瘫在他的怀中,还是那股淡淡的麝香味,熟悉又温暖的味道。“我没事……”“什么没事!”朱祁钰搂住她,表情有些动容,忽的缩紧瞳孔,怒道:“缘儿,你的脸怎么了?”
哦,她倒是忘了,汪慧珍拿指套划了一道血痕。
下意识看向一边僵硬的汪慧珍,她眼中含泪,却不敢哭出来。“没事,我不小心碰伤的。”朱祁钰并不相信,但他什么也没说,打横抱起品缘。汪慧珍见状爬跪到门前,“王爷,您不能这样!她只是一个贱婢,会辱没您的身份!”“你让不让开?”朱祁钰道。“臣妾不能让!”汪慧珍执意。朱祁钰喉结上下蠕动,缓缓道: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你再不让开,我便踹上去!”汪慧珍怔愣住,似乎不敢相信。眼见着朱祁钰真的抬起脚,她终于没出息的让开,看他离开训诫处。
长长的回廊,两边宫墙是那么高,似乎插入云端。品缘在他的怀中呆呆的望,湛蓝的天空,还有小鸟不时的飞来飞去。“看那些鸟儿,多自由自在?”
朱祁钰用下巴摩挲她的头发,哑着嗓子道:“缘儿,对不起。”“哈?”品缘不解,傻笑着看他。“若不是我,你也不会入宫。即使在首辅府做的辛苦,也不至于遭人打骂!”“无论是皇宫,还是首辅府,都是笼子。区别在于:一个是竹笼子,一个是金笼子。材料不同,但本质是一样的。这不怪你,你是心疼我,怕我受委屈。”品缘笑道。
朱祁钰似懂非懂的看了她一眼,眉宇间的愧疚少了一些。不管他是不是明白自己那颗永不怨他的心,至少现在他不像刚才那样眉头拧在一起。
“人肉做的轿子就是舒服!”品缘强打精神与他调笑。
“那我以后天天做的你轿子好不好?”朱祁钰也笑了,弯弯的眼睛温柔似水。
“好啊!等我老了,也有轿子可以坐!”品缘环住他的脖子。
“哇!那一个老爷爷抱着一个老奶奶,肯定能成为京城一景!”朱祁钰夸张的做出吃惊模样,逗的品缘哧哧直笑。幸福的将头埋在他的胸口,喃喃道:“回去之后,不要为难郕王妃好不好?”品缘深知他的脾气,今天见她受到毒打,必会让汪慧珍付出同等,甚至更大的代价。那么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了。吴太妃小心翼翼的过日子,也是想保住那份荣华。
朱祁钰的脚步一顿,停了下来。“为什么?”
“她是一个女人,是一个深爱着你的女人。新婚之夜,新郎跑出去找别人,谁心里都不好受。你就当她一时冲动好不好?”品缘尽量用商量的口吻与他说。
他重新迈出步子,“缘儿,你此举根本不是自保之法。不过,我答应你,不会动她!”“那便好。”品缘看不清他的表情,却听得到他急促的心跳,必是很想为她报仇吧?有这份心,已足以让她感动……
六十九 薨世
更新时间2012…2…20 20:00:18 字数:3030
那天,朱祁钰一直抱品缘进锦绣宫,宫门外等候的太监小里子惊讶的合不拢嘴。待通传后,锦苑扶着拼獬隼矗嫔衔尴参夼坏懒艘簧头惩跻慊嚼词够焦Ы睢V炱铑谙胍徊⑷肽冢唤踉防棺 ?br />
是夜,锦苑扶着拼饨朔考洌橡懊θ每F粹把金疮药放下,拉着紫鸢退了出去。
“娘娘,坐。”锦苑挣扎的起身。锦苑上前坐在床沿边,止住她的动作,一边熟稔的打开金疮药,淡淡的吐出几个字:“把衣服脱了。”虽说现代社会,姐姐亲自为妹妹上药并没有什么,可眼前这个姐姐是娘娘,而自己是奴婢,娘娘为奴婢上药简直是大不敬的罪过。
品缘按住她的手,忍痛道:“怎能劳烦娘娘动手?折煞妹妹了。”“你不是本事很大么?”锦苑不咸不淡的讽刺,品缘心头很不是滋味。
“娘娘,太后娘娘是不是为难您了?”这是品缘最担心的,她和锦苑都是孤女,身上带着罪人之女的牌子,即便有首辅大人做靠山,也不被**诸人看得起。
锦苑并不回答,只道:“把衣服脱了。”眼见她如此坚持,品缘只好颤颤巍巍的褪去褥裤,鲜血淋漓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,有一种丝丝发凉的痛楚。
“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你被打的伤……”锦苑的手涂抹药膏,品缘感觉一阵冰凉,小声的“嘶”了一下。“妹妹总是爱闯祸。”品缘自嘲道,又很酸楚。
“可每次都不是你的错。”“娘娘,您不怪我?”心下一动,不免想要流泪,自从身子是蝶苒以后,泪腺便无比发达。
“我的好妹妹,是姐姐没能保护好你!”锦苑无比愧疚。“都是我的错,都是我的错。”品缘急急的解释,心内却因为有这么一个姐姐而激动万分,就像当初黏腻在姨妈的怀中,那样温暖如春。
涂药的手停住,不久轻轻为她提上褥裤。品缘只能趴着,稍微翻个身,便疼痛难忍。“娘娘,太后娘娘那儿……”
锦苑拍她的背,又柔又轻,安慰道:“太后娘娘没有为难我,毕竟我带着身子,她只和我喝了一下午的茶,说不着边际的话。直到我回锦绣宫才知道你被郕王妃偷偷带到训诫处,正想打发人去找你,王爷便抱着你回来了。”
品缘沉默不语。看来锦苑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。
“蝶儿,以后我再也不会提让你做郕王侧妃的事了。”锦苑的语气肯定且不容置疑。有点心慌,却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。听锦苑的口气,她不支持自己和郕王交往。
“为什么?”
锦苑叹气,“有汪慧珍在,我一点也不放心你在那府里生活。”
在姨妈和姐姐的心中,品缘就是一个不会保护自己的孩子,任意妄为不顾后果,她们必须跟在后面,解决所有的麻烦。原先紫鸢与她说这些,品缘还不信,现在才发现,自己就是一事精,相当会惹是生非,又不会自保,总是吃亏。
不自觉的气馁,想和锦苑分辨,其实自己不是那么没用,可一转身,屁股的疼痛感告诉她,这就是下场。闷闷的趴着,锦苑放下床帐,让品缘好好休息,便出了房门。
心绪不宁的想起这场荒唐的穿越,竟因一个梦境?很久没在意自己究竟少了那一部分的记忆,现在想来似乎不重要了。眼前古香古色的生活,才是现在应该面对的,她的感情,她的依托,她的挚友,一切的一切好像无法掌控。在这个没有人权的朝代,品缘依旧不熟悉它的生存法则,屡屡遭受惩罚。
难过归难过,但品缘再也不想回去了,因为这里有疼她的家人和她爱的人……
……
正统十年十二月癸丑,寒冬腊月,白雪纷纷。那年的冬天干燥寒冷,冷的滴水成冰。
锦绣宫的宫人们进进出出,各人面上带着紧张之色。产房里,锦苑因剧烈的疼痛声嘶力竭的喊。人都说十月怀胎,就差那么一步,锦苑的产期还是提前了。没有人害到她,全是她平日思虑过甚,导致胎儿不稳。太医满头大汗的等在产房外,产婆一个个轮换着入内。英宗急的心焦,却也无能为力。品缘呆呆的坐在产房外的台阶上,浑身抽空了一样。
“啊~~~~~~~~~~~~~~~”又是一声狂呼,述说着极致的痛苦。
品缘跟着这个声音骤缩瞳孔,按现代医学来说,人的痛觉分十二等,而生孩子是痛觉的顶端。
朱祁镇在产房外来回踱步,晃的人头晕。突然门“哗啦”打开,一名产婆跪伏在朱祁镇脚边,哑着嗓子,颤抖道:“皇上,皇上不好了!!不好了!!”
朱祁镇眼前一黑,怒吼那产婆,“说!!怎么回事?!!”
产婆哆嗦嘴皮,“娘娘,娘娘她,她胎位不正,婴儿腿在下。怕是……怕是要难产!!”
“什么?!”
太医忙搀扶住朱祁镇,“圣上保重龙体,尔等一定历尽保全娘娘母子平安。”
“你们这帮废物!就只会说!就只会说!!”朱祁镇推开太医,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前,“锦儿,锦儿!朕在这里,朕在这里守护着你!你千万不能有事,千万不能有事啊!!”
姐姐,你要加油!品缘泪眼朦胧的看着几近癫狂的朱祁镇。姐姐,这个人是真的爱你,他舍不得你离开,还有你的孩子。你不能撇下他们!想到这里,她再也忍不住的哭出声,却尽量控制音量,憋到最后只剩下闷哼。姨妈已离她而去,现今连姐姐也保不住了吗?为什么越是疼爱她的人,上天越是要带走?!
“皇上,皇上不好了!孟嫔娘娘难产大出血!已是昏迷不醒!”产婆整个一血人连滚带爬出来禀报。
朱祁镇胡乱点那些太医,语不成调:“你们快……快……统统进去看孟嫔!!!”他慌乱的焦急,竟也想破门而入,忙被嬷嬷拦了下来。品缘一直是呆傻的状态,听到锦苑难产大出血,一反常态,平平静静的来到门前,对那些嬷嬷们说:“陛下是男子。那让我去看看姐姐好不好?”
“孟姑娘,您是未出嫁的女子!不能进产房!”嬷嬷们为难道。
品缘直直的跪下,膝下发生沉闷的响声:“我求求你们,我求求你们让我见见姐姐……”
“姑娘,您这是作甚么?使不得,使不得。”嬷嬷们欲扶起她,品缘岿然不动,就那么定定的跪着。朱祁镇几步上前抓起她的臂膀,“蝶苒!你的身份怎能向奴才们下跪?朕知道你担心锦儿,但也不能这样!随朕一起再等等看。”
品缘几乎是被朱祁镇拖走,重新坐回台沿上。愣愣的望着地面。
又过了许久,屋内所有太医全部退出,为首的霍太医随便抹了把汗珠,跪禀道:“启禀陛下,孟嫔娘娘因胎位不正导致难产大出血……怕是……怕是……”
朱祁镇低声道:“怎么样?”
“老臣为娘娘把脉发现,娘娘腹中胎儿……已经……已经死了……”霍太医老泪纵横。
品缘一个猛子扑过来,未等朱祁镇说话,便抢着问:“那姐姐呢?姐姐现在怎么样了?”
霍太医向朱祁镇拱手:“回陛下,孟嫔娘娘由于难产大出血……也是……保不住性命了。”
眼前一黑,只觉头脑中轰的一声。朱祁镇撇开所有人飞奔进屋。品缘紧随其后,整个屋子弥漫浓重的血腥味,及至床前,满床的鲜血触目惊心,锦苑脸色惨白,似乎流光了体内的鲜血。朱祁镇紧攥着锦苑的手,轻轻哭泣。
“陛下……”锦苑吐字艰难,微微睁开双眼。
朱祁镇用手盖住她的唇,“爱妃身子虚弱,别说话……”
锦苑浅浅一笑,白的无一丝血色的面容看起来憔悴不堪,“陛下,臣妾以后再也无法陪伴陛下了。”
“爱妃不要胡思乱想。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。等你好了,朕答应你,下次的出巡,朕只带你去玩,好不好?”朱祁镇哽咽的差点无法发声。
锦苑温柔的打量朱祁镇的脸庞,她抖索着手抚上他的脸颊,面前人,是她的夫君,是她独一无二的丈夫,也是她权倾天下的爱。“陛下,臣妾舍不得你……”
反抓住锦苑的手,朱祁镇放在唇边慢慢的吻着,滚烫的泪水敲打她白皙的手背。“爱妃,朕何其有幸能够娶到你。可是,你为何如此狠心撇下朕?”
锦苑的眼角滑落泪水,她极尽力气希望能保留爱人的样貌在心中。“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