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4 节
作者:闪啊闪      更新:2022-06-15 11:15      字数:4839
  二姨娘安妍由于锦苑的介入,不得不归还政权于林氏,强装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。
  宛郁浤笑的谄媚,吩咐丫鬟们安置好随行的人。使个眼色给林氏。
  林氏讨好的笑:“锦苑姑娘肯光临,真是我们莫大的荣幸!”
  锦苑公式化的笑,轻刮茶叶沫子。“唐突前来,略显冒昧。望姨丈、姨妈恕罪!”
  “不冒昧,不冒昧。姑娘肯来,是我们的福分。”宛郁浤依附王振谋生,而锦苑是王振打过招呼,日后必能成为主子娘娘的人。他自然不敢怠慢。
  来日方长,妃嫔枕边一席话,胜过苦读二十年。
  品缘枯坐的无聊,自己也是外甥,还是亲外甥,当日她来也没见这待遇。
  合着什么骨肉亲情?
  权力才是一切。
  感觉有人推她。品缘回过神,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玉桂。
  玉桂急得跳脚,不住的向她努嘴。
  原来,锦苑未搭理宛郁浤的马屁,喊了她好几遍,她也没听见。
  “姐姐所问何事?”品缘直冒冷汗,出了纰漏,惹得锦苑大小姐不高兴,她可担待不起。
  锦苑微微一笑,风华绝代的容貌让品缘看傻了眼。
  肤若凝脂,腰若束素,鼻若悬胆,齿若含贝,目若朗星,美目盼兮,巧笑倩兮。不自觉念叨出《诗经》中的句子。
  在康王府中,她不太注意这些姊妹。那晚出逃,夜色黯沉,未能看清容貌。那日去寻她帮忙,心思都在博弈念头上,再者锦苑只着家常衣,未施粉黛,也没觉得怎样。今日看来,盛装华服,装扮俏丽,直教人不愿移目。
  这样的人若不能被皇帝看中,除非皇帝是瞎子……
  “妹妹又发呆了?”
  品缘忙欠身施礼,“妹妹资质拙劣,姐姐见笑了……”
  锦苑一挥手,边上的丫鬟绣舞走到品缘身边,捧着一方男子巴掌大的锦盒。
  “这是……”品缘望望林氏,不知道该不该接。
  “这是姐姐的一点小小心意。虽说自家姐妹原不用客气,但是与妹妹分别许久,见面礼总是要备的。”
  锦苑轻描淡写的话,令品缘汗毛倒竖。只给她一人礼物,奠定了她在府中的地位倒是其次,把她推上风口浪尖才是首要。
  品缘试图从锦苑美丽的面孔中寻出点什么蛛丝马迹,却发现她极度的真心实意。
  接不是,不接也不是,局面一下子紧张起来。
  这时,林氏开口了,“既是姑娘好意,蝶儿还不接了谢恩?”
  品缘无奈接过锦盒,“谢姐姐!”
  “你不打开看看是什么?”锦苑的眼底划过一丝戏谑。
  品缘更加不安。
  小心的揭了盖子,一个纯金的虾须镯静静的躺在里面。
  这镯子构造简单,又细又薄,做的不算精细,也没有雕刻花纹。实在揣摩不透其中之意。
  品缘又道了谢,正想落座,锦苑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。
  “妹妹不认识此镯了?我说妹妹,那一晚的梦果然把你的记忆都吃了呢?”
  三十五 冤冤相报疑云现(二)
  更新时间2011…5…11 19:48:59  字数:2459
  从惴惴不安到大家族的勾心斗角,频频试探。品缘累的筋疲力尽,这会又拿了个什么劳什子金丝镯,问她认不认识。
  真想大吼一声:我不是孟蝶苒,其实我的灵魂是莫品缘才松快。
  “妹妹自那日醒来,可能真的忘了些事情……”品缘自觉别扭的谎话假的要命。
  “哦?”
  锦苑高深莫测的看了品缘两眼。
  一颗心生生吊起来,孟锦苑不是个简单的人物。难怪皇上谁也没看上,偏生定了她,真是有眼力见。宫廷里没这些计谋,真是不要活了。
  “罢了,改日我再和妹妹好好叙叙旧。”
  这话真耳熟,好像曾经经她口和别人那么说过,现今施加在自己身上,品缘泛起苦笑,现世报啊现世报。
  ……
  当晚,紫鸢蹑手蹑脚的进了院子,一把抓住挪花盆的洛儿,“听说姑娘放出来了,是不是真的?”
  洛儿猛地吓了一跳,见是紫鸢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  “紫鸢姐姐,你怎么才回来?姑娘昨儿个便回来了!”
  紫鸢呆愣着不答话,洛儿以为说错了什么,推托着去忙自己的事。
  及至屋前,伸手又缩了回来,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进去。
  屋里传出声音,“既然敢做,还怕面对我吗?”
  原来小姐还没睡。
  深吸一口气,她推门而入。
  品缘穿着家常青灰色褂子,床铺已铺好,烛心压的很低,没有一个伺候丫鬟。
  紫鸢了然,这阵势,就是在等她。
  “紫鸢给姑娘请安……”
  “不必了。月儿,听丫鬟们说你出去不止一日两日,你去做什么了?”品缘借着黑夜,掩去自己眼中失落。
  她多么信任这个丫鬟,把她视若手足,没想转过身,似乎成了陌生人。
  月儿?紫鸢不明白品缘为什么那么喊她,轻声道:“姑娘,奴婢名唤紫鸢……”
  “紫鸢?”品缘冷哼,“我的紫鸢率直豁达,哪里会做这等偷偷摸摸的事?”
  紫鸢悲切又懊悔。她不得不瞒着品缘出去,有不可不为的理由。
  为此,是她故意惹恼首辅大人,加重对品缘的惩罚。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,但她却必须这么做。
  紫鸢站起身,双手举过头顶,双膝下跪,深深的叩头。
  品缘不喜欢丫鬟给她磕头,这点几乎形影不离的紫鸢是很清楚的。而她此举无非是告诉她;所有的怀疑和猜测全部是正确的。
  怅然的揪住胸口,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好像失去了,她无力的向床边挪,“你下去吧。我累了……”
  紫鸢拦住品缘的去路,哀哀的哭:“姑娘,是我错了!是我错了!我不该骗姑娘,不该利用姑娘!但是,紫鸢决没有做对不起姑娘的事!”
  她哭的真切,看不出来是装样子。
  其实,连紫鸢自己也闹不懂,到底是为了挽留在首辅府的大好环境,还是舍不得这份情谊。
  此时,她愿意相信是第二种原因。
  大颗大颗的泪滑下,紫鸢声嘶力竭的哭喊搅得品缘浮出些许悸动。
  陌生的朝代,陌生的姨丈姨妈,陌生的人事关系,只有紫鸢是撇开蝶苒小姐的身份,她自己交往的朋友。一路走来,吃苦受罪,陪她一起疯,一起玩,一起怀着小女儿心态等候祝启臻派人来接。伺候她梳妆,伺候她更衣,伺候她吃药。她哪能忘得掉?
  “你下去吧!我困了!”
  几乎是吼出来。
  紫鸢紧攥裤脚的手松了,摇摇晃晃起身,“姑娘,紫鸢退下了……”
  门轻轻被关上,“砰”的一声响,就像打在她心上……
  ……
  孟锦苑住进来后,宛郁浤收拾出府上与正夫人林氏的崇福园一样档次的宅子——篱芜园。吃穿用度皆是极好的。
  在锦苑的萌阴下,品缘也过起了安逸日子。
  林氏亦喜上眉梢,到哪里一口一个外甥喊着,比她这个亲外甥都亲。
  品缘闲来无事便打发小丫鬟去请梅小姐前来逛逛。连她自己也没想到,那场风波疏远了其他人,独独和梅小姐亲密起来。
  梅小姐依旧天真烂漫,每逢来柳林院,总不忘带上栗仁酥。
  而孟锦菱那里,撞破品缘与灼华的事,倒也没声张。
  她早料到锦菱不会把灼华牵扯出去。只那心中怕是恶气难消,不晓得她会怎么对付自己。
  锦苑对她是好的没话说,无论宛郁大人为她置办什么东西,总有一份送来柳林院。
  转眼间,炙热的天气开始转凉,预示着秋天即将来临。
  府里的百花园菊花盛开,掺杂艳红的月季,有种独特的风采。
  品缘摸摸锦苑着人送来的厚实衣裳,精致的苏绣,让她爱不释手,忙的套上试试。
  玉桂深知姑娘酷爱这类服饰,也变了花样为她盘了个高髻。原本这髻是出阁后的女子才能盘的,但此髻非常契合品缘身上的华丽,且只在屋子里关门玩玩,也就没当回事。
  对镜自照,蝶苒却是生的一幅好皮囊。
  正美不自收呢,门一下被推开。
  品缘忙忙的去扯发髻。孰想,蝉儿一个跟头滚过去,趴在姑娘脚边,哭的如泪人一般。
  顾不得松下发髻,她蹲下扶起蝉儿,皱眉看她拧在一起的小脸,“怎么了?蝉儿,有谁欺负你?”
  蝉儿抽抽搭搭,带着浓重的鼻音,肿着眼泡,许是哭了不短时间。
  “求姑娘,蝉儿只愿呆在姑娘身边伺候,哪儿都不去!”
  一席话说的莫名其妙。
  品缘示意玉桂,玉桂摇头表示并不知情,“这是哪儿跟哪儿?我什么时候说要打发了你?”
  蝉儿抽噎的更加厉害,“是……是……”
  “是我的意思!”
  正等着蝉儿的回话,冷不防门外锦苑带着丫鬟绣舞径直走进房内,周围丫鬟婆子呼啦啦全体请安。
  锦苑二话不说,一个巴掌将蝉儿打得瘫倒在地。
  “姐姐,你……”品缘赶紧查看蝉儿伤势。
  蝉儿嘴角的血丝殷红吓人。
  “下作的东西!提拔她,她还不领情!”锦苑怒不可遏。
  “姐姐,你怎么能这么说?!”古代不光是男人脾气又臭又硬,就连女子也看不起她们的同胞。
  锦苑不理会品缘欲杀死人的眼神,“蝉儿,你别无选择!为了你,更为了你家姑娘!你明白吗?”
  蝉儿闷声不响,只泪水像决了堤的河。
  品缘疑惑地看着锦苑:“姐姐究竟要蝉儿做什么?”
  “妹妹不用管!一切全都交与姐姐!”锦苑抬手示意。
  蝉儿忙怯怯的走至近前,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愤恨。
  品缘想阻拦,身边的紫鸢按住她的肩头。
  自那日起,她不大搭理紫鸢。紫鸢也很识趣,安分的做事。今日居然拦她,怕也是嗅到了什么味道。
  锦苑托起蝉儿的下巴,迫使她直视她的双眼,“真是个可人儿,脸蛋确实很漂亮。虽不是上上等,倒也不差!”
  蝉儿绝望的闭上眼,眼角沁出泪,顺脸颊流下,待滴落到地上时,她缓缓吐出几个字,“奴婢……会按照姑娘说的办!”
  锦苑达到目的,笑的并不那么释然,反倒有些凄凉。
  从头到尾,品缘完全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。
  锦苑命人放下赏赐的金箔、玉簪、耳铛。
  临出门前,她微微侧过脸,阳光洒下,说不出的柔和,又说不出的阴霾。
  轻启朱唇,她的声音淡漠到几近冷血:“妹妹,你什么都不用管!即使脏,只需脏我一人的手便可!”
  三十六 冤冤相报疑云现(三)
  更新时间2012…2…3 21:18:28  字数:3427
  沁凉的院子里,月黑星稀。
  品缘紧紧斗篷,走向镜澈湖边的蝉儿。湖边甚冷,她将随带的衣服披在蝉儿身上。蝉儿并未回头,温柔的如一潭碧水,眼眸闪着亮光,“姑娘,你爱过一个人吗?”
  爱过吗?
  她自己都搞不清楚。那一丝丝悸动,一丝丝心动,算不算爱。
  品缘没有回答。风带动蝉儿的发丝,撩起些许悲凉。
  “蝉儿,姐姐究竟要你做什么?”
  苦笑泛起,如涟漪般扩大。垂下眼睑,遮住所有情绪。蝉儿淡然道:“好事。”
  “好事?!”品缘激动的提高音量,“即是好事,为何要哭?!!”
  “奴婢高兴的。”
  品缘语塞。
  “姑娘,我们不谈这些,好吗?”
  蝉儿转身靠在栏杆上,笑靥如花。
  哎……
  叹口气,品缘倚栏而立,右手一抬,“扑通”,打出三个水漂。
  “我曾爱过一个人……”
  声音从唇齿间挤出,轻轻的,小小的。
  品缘把石子攥在掌心,望着她。
  “他不英俊,也没有好的家世……”
  “那六年,都是他陪着我。我记得他最爱在春天带我去郊外玩。漫山遍野的桃花,到处是粉红色。很美不是吗?”蝉儿完全陷入以往的回忆中,品缘无法答言,静静地陪她。
  相顾无言,风吹起涟漪,镜澈湖周围安静的令人毛骨悚然。“现在说这些,又有什么用呢?可惜了我为他守了那么多年的身子……”蝉儿无所谓的像谈论别人的事情。
  “你……你不是已经嫁了人吗?怎会?”
  寂静的夜里,乌鸦哭嚎似的叫。沉默半晌,蝉儿开口划破了凝固的气氛,“父亲做主的那门亲,本就是冲喜的。夫君连床也下不了,更别提行那夫妻之事。可笑出嫁前几日,老嬷嬷煞有介事的教我如何圆房,真是讽刺!”
  蝉儿从未和她说起过这些。
  品缘只知道她因丈夫早死,巴巴的想另嫁。孰料其中有这些纠葛。身为父亲,明知女婿病入膏肓,却依旧推女儿进火坑。即使古代不把女子当回事,可这么做,竟连骨肉亲情也抛弃了。
  “既要为他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