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1 节
作者:闪啊闪      更新:2022-06-15 11:14      字数:4825
  紫鸢先上了车,在车上搀扶品缘一把,临盖上帘布前,紫鸢多看了那男子一眼,迅速收回目光,笑意吟吟。
  “孟姑娘…”那年轻男子见品缘稳坐车中,掀帘唤道。
  品缘疑惑的望望他,“什么事?”
  他小心的递过一方丝绢,丝绢内鼓鼓的,像是包有什么物件。
  品缘接过,向他道谢。
  返回车内,紫鸢凑来道,“姑娘,这是什么?是祝公子送的吗?”
  品缘脸一热,嗔怪她,“别瞎说,不会是他的。”
  “呵呵,姑娘不必如此,在紫鸢面前害什么臊呀,明知道没有其他人会送礼物给姑娘的。”紫鸢这妮子,是不是蒙古姑娘性格都比较豁达?当初讨她来真是个错误。
  “嗨,虽然我已不年轻,也想装装少女十八初怀春呢…学学大家小姐的矜持。”品缘一帕子挥过去,差点甩到紫鸢眼睛上。
  紫鸢瞪大眼睛道,“姑娘说笑呢,姑娘如今才十四,何谓年老?年轻小姐说这种话不吉利的。”
  真没有幽默感,21世纪的品缘都二十六了。“不说了,不说了,看看是啥子东西!”
  紫鸢又拿她褐溜溜的眼珠诡异的看着‘犯病’的品缘慢条斯理的打开丝绢。
  品缘摇头,她经常在紫鸢面前冒出神经兮兮的语言,都这么久了小丫头还没习惯,朽木不可雕也。
  一层层丝帕的剥落,品缘如手捧圣物,通体银白的光,雕刻着蝴蝶纹路,镶嵌有珠玉的翅膀似乎在颤抖,最喜欢的翅尾部,镂空的滴翠一枚珍珠,显得既大方又优雅。没想到祝公子眼光不错嘛,这对银耳环品缘非常喜欢。
  “姑娘,姑娘…矜持矜持…”紫鸢斜眼不屑的看着品缘。
  那么漂亮的古典耳环,这时候还矜持个什么劲儿呀!
  品缘翻个白眼还给紫鸢,一边立刻卸下自己耳上的翠玉耳环。
  “啧啧,没想到,银饰更能显出姑娘的白皙皮肤呢。”紫鸢晃来晃去的称赞,这丫头,可算赞美了她一次。马车行驶时极度不稳,几次差点把耳环抖掉。
  “这对翠玉耳环,送你啦~”品缘乐滋滋的拿出小镜子左照右照,美个不停。
  “姑娘,真的送我?”紫鸢细细的将翠玉耳环翻来覆去的看。
  “送你送你。”
  “可是,姑娘……”
  “不用感谢我啦,拿走吧!”
  紫鸢不再说话,将耳环收了起来。
  气氛凝固了几秒,紫鸢重新笑呵呵的递水给品缘。
  对于品缘这个从21世纪来,连马车都没见过,不曾想,这回算是没见过猪跑,倒是直接吃上猪肉了,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的坐马车,晃得她七晕八素的,小命快整没半条。后来只得昏昏的迷糊。
  迷迷糊糊中,似乎看见伊络在她身边说着什么,努力的听,什么也听不见。又是一片通体银白,罩住她沉沉的入睡……
  一行人走走停停,折磨了品缘将近两个月才晃到京师,还好车马比较朴素,走的又是官道,没碰见什么土匪盗贼之类的。
  “古代人出远门一趟真痛苦,现在从北京到杭州十几个小时的火车,几个小时的飞机OK了。啊,天哪。”品缘眉头紧皱的躺在客栈的硬板床上,头痛欲裂。
  紫鸢不停的为她换着额上顶着的帕子。那位年轻的男子打发了车马车夫,自己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,品缘心内狐疑,以为他变着法想要小费,便吩咐紫鸢掏出几钱碎银子给他,他脸冰的如长白山终年不化的雪一样,也不接钱,也不走人,并时不时帮助紫鸢照顾些琐事。
  品缘很不解,但她目前晕的看房顶都转,也懒得问。
  待几日后,品缘觉得身子颇能支持住,紫鸢便去首辅府报信。
  等信儿时,品缘溜眼望着一旁拧帕子的那年轻男子,冷若冰霜的脸上镇定自若,仿佛已和她认识多时。
  “还没有请教您的姓名…”品缘欠身,手肘撑床。
  “贱民一个,姑娘不用那么客气!”头也不回,依旧搓揉帕子。“姑娘要躺好,不然病会加重。”
  “小女子认为,你我非亲非故,得蒙如此照顾,他日必当回报,还请务必告知姓名。”
  “在下单名汾。无姓氏。”
  汾?好奇怪的名字。“汾先生家住何处?”
  “四海为家。”
  ‘装酷啊,还四海为家,真矫情。’品缘咂舌,古人真是拽文又摆谱。
  正欲再问,紫鸢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。“姑娘姑娘,您看,是谁来啦!”
  十七 姨妈
  更新时间2011…4…15 20:47:19  字数:2068
  一袭暗色素衣,华丽中带着雅致,腰间垂坠着五彩美玉,脚踏小巧的三寸金莲芙蓉鞋,抬起头,对上一副成熟而饱经风霜的面庞,虽然涂脂抹粉,依然掩盖不住岁月的沧桑,盘的不知是什么髻,只觉非常细腻齐整,配戴的头饰更是奢华异常,定不是俗家女子。那妇人任其打量,面有异色。
  紫鸢瞧瞧自家小姐,又瞧瞧那妇人,也不敢说什么。这样尴尬地站着也不是个事,品缘遂唤来紫鸢,小声地问她,眼前的妇人该如何称呼。
  紫鸢再也掩饰不住惊讶之色,差点呼喊出声,“姑娘,你怎么糊涂了?这位是……”
  “我是你的姨妈,也就是你娘亲的妹妹。”那妇人恢复了神态,和蔼中带有一丝不满的打断了紫鸢的话。
  原来是首辅夫人林氏亲自光临啊,品缘这个冒牌货根本不认识,急忙扶住紫鸢,佯装下床见礼。“外甥不值姨妈亲自来迎,实在惶恐。”
  那妇人原地不动,只微笑道:“蝶苒客气了。”却不曾上前一步搀扶。
  品缘本只是装下样子,料定林氏会阻止见礼,没想到,她居然不动声色。一条腿已跨出被外,品缘真是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紫鸢亦尴尬的搂着她的肩。
  敢情想给个下马威?
  品缘索性起身真要见礼,头晕,腿一哆嗦差点倒地。
  林氏玉手幅了幅,嗔怪道:“外甥女这副模样就不用行那些个虚礼了,快,快回床上躺着。”手一挥,身后的丫鬟帮着紫鸢将她重新半抬回床上。
  “谢姨妈体恤。”品缘暗自嘀咕,什么姨妈,一来就给脸色看,搞毛线啊!!心里气极,面露笑意地对紫鸢说:“紫鸢,快招呼姨妈坐,这里什么也没有,姨妈将就一下吧。”
  “姨妈也不多坐。听闻蝶儿安全到达京师,姨妈可是一分钟也没有耽搁,你姨丈本打算派人来接,姨妈忍不住先来探望我儿。嗯嗯,看这面色,确实有疾在身。”林氏瞟了眼紫鸢端来的茶水,不屑的摆手,也不愿坐。
  品缘心里不舒服,但也不大好意思,毕竟人家是客,老站着是怎么回事。
  “这是外甥女的旧疾了,劳姨妈费心。”
  “是呀,想你刚出生不久,便有此疾,你母亲费日伤神的为你遍寻名医,均不见效。”林氏态度缓和很多,亲切了起来。古人真会变脸。
  “所以,既是旧疾,姨妈也不必太过担心,蝶苒已经习惯了。”品缘真诚的宽慰刚认识没两分钟的姨妈大人。
  “那蝶儿休息吧,姨妈不打扰了,你放宽心养着,不日姨丈便会派人来接回你,华儿还不知道蝶儿要来呢,不然我想他一定很高兴的!”
  “蝶苒谢姨妈惦记。”
  呼,送走了,送走了!
  “紫鸢,快扶我躺下,半个身子都冰了。”紫鸢忙过来搭把手,并帮品缘把被子盖上。
  “咦,那个冰人呢?”紫鸢一向那么称呼汾。
  “他不在屋内么?”
  “大概是看到首辅夫人来了,不知什么时候溜出去了吧。”
  “好小子,有眼色!”品缘有气无力的夸赞。
  “姑娘,首辅夫人真奇怪。想我刚禀报姑娘回来的消息,高兴的像什么似的,怎么来到这里如此漠然,而且,好疏离……”
  ‘小妮子也看出不对劲了么?怕是要使个下马威吧,虽然不明白为何这么做,反正我头晕成这个样子,不去想它。’
  “你一个小丫头琢磨什么呢?这些人情世故是你能猜透的?再去练个两三年吧。”品缘自嘲道,连她都得好好练个七窍玲珑心,何况紫鸢,最多只是个比较有灵气的丫头。
  “可是,姑娘…”
  品缘挥挥手,紫鸢不语,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了。
  一觉醒来,外头黑漆漆的。
  “紫鸢!”
  一片寂静无人应。
  “紫鸢!”
  “紫鸢!”
  “姑娘有何吩咐?”门外传来汾的声音。
  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?”
  “回姑娘,已经戌时了。”
  ‘戌时?戌时是几点呀?’品缘扶着脑袋,头痛欲裂的滋味让她烦躁不安。
  ‘看着外面黑漆漆的,大概八点左右吧。’
  “我知道了,谢谢你啊,没事了,你回去吧。”
  品缘口干舌燥,但三更半夜的又不好意思让个大男人伺候。
  她小心的起身,披上外衣挪到桌边,歪歪斜斜,眼前的物品也是几重影子折叠。
  从不知道拥有一副病体是多么烦心的一件事!品缘气愤的任性起来,猛地灌下一口茶,冰冷的茶水呛进喉管,立刻狂咳。
  ‘呯’,清脆的响声,不知道打碎了什么。
  她只感觉大脑缺氧,整个人像是被雾蒙住,天旋地转。
  “姑娘小心!”跌落进温暖的怀抱中,听到急促的心跳声。
  拼命压制气管的不适,迷蒙的看了眼拥住她的人,依旧冰冷的面庞。
  “汾!咳,咳,咳,快……”品缘急得指向一边的包袱。
  汾会意,扶她坐床边,取来包袱。抖抖索索打开,在汾的帮助下翻找到锦囊,吞下丸药。连喝了好几杯水,折磨终于结束了。
  “汾,谢谢你,今晚若不是你,我怕是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,咳。”她心里带有对紫鸢的责怪,反倒使得道谢格外真诚。
  “照顾姑娘是汾应该做的,姑娘不必客气。时辰不早了,姑娘早点安歇吧。待紫鸢姑娘回,汾会告诉她来照看姑娘的!”汾重新低眉顺眼。
  “不必和她说什么,我哪天死了她都不知道呢!”负气的话语有些小幼稚,在汾面前,品缘耍起了小孩子脾气。
  “姑娘早点安歇吧!”汾并不搭话,作揖后,转身带上门。
  品缘尴尬的钻进被窝,这么一折腾,本就不暖和的身子骨冷到极点,浑身发抖。在药力的发作下,才浅浅的睡着。
  没想到,一觉天亮,习惯性的侧目环视屋子一周,紫鸢仅着薄衫趴在桌子上睡着。心内本有气,一见她瘦弱的双肩,可怜兮兮的模样,又心疼起来。
  品缘披上衣服,缓步走到她旁边,轻拍她。“紫鸢,快醒醒,你怎么睡这儿啊?”
  “啊!”紫鸢猛地惊醒,竟带有一丝疼痛之色。“姑娘醒了?”
  十八 乞丐
  更新时间2011…4…16 21:23:48  字数:2695
  品缘疑惑地打量她,憔悴的脸颊泛白,眼珠布满血丝,“紫鸢,你的肩怎么了?”
  她显过略微的慌张,“没事,昨晚上出门,天色太黑,不小心撞到门了。”
  “那,你昨晚去哪儿了?”
  “我……我偷偷替姑娘寻祝公子了。”
  “理由很牵强……连我都不知道祝公子家住何处。紫鸢,你究竟去做什么了?”
  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  “紫鸢……”
  “姑娘,紫鸢是去见锦菱小姐身边的丫鬟——雀儿了。”
  “锦菱??雀儿??”
  “姑娘怎么不记得了,孟锦菱,是姑娘同父异母的二姐姐啊。”
  孟锦菱,二姐姐?岂不是那个冒充她进入首辅府的人!
  她派丫鬟约紫鸢出去是什么意思?而且,如此偷偷摸摸又是什么意思?
  “她说了什么?”
  “她说,她说,她说她家小姐代替姑娘入府不是本意,希望姑娘回来之后不要怪罪于她家小姐。”紫鸢不安的时不时偷眼看品缘的反应。
  觉得自己这个冒牌货地位不保了么?害怕了?派个丫鬟来示好?因为她,自己费尽周折才回到京城,孟锦菱倒是拣个现成的便宜。想示好?门也没有!!
  “好了,我知道了。你去吧。”紫鸢应声准备离去。
  “等一下,去拿几两银子给汾。”
  “是,姑娘。”
  祝公子……此时的你在做什么呢?品缘不自觉发起呆来,脑海中回顾着与祝启臻相处的点点滴滴。
  “来,我背你走!”
  伊络?!
  品缘笑盈盈的看着足以魅惑人心的褐发贵公子。
  他那么深的凝望着自己,慢慢吐出几个字,“水性杨花。”
  “水性杨花,不管警幻仙子给你几次机会,依旧水性杨花!”
  伊络,这不是伊络说的!不是!
  恐慌到极点的心,生出无限内疚,可是,她并没有做错什么?莫名的窒息感是怎么回事?空白,又是一片空白,到底她缺少了什么?为什么只要她越发幸福,就是无止尽的空白?
  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