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 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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闪啊闪 更新:2022-06-15 11:13 字数:4771
“姑娘,快让竹云伺候更衣吧……”
品缘已坐起身子,“去哪儿?”
“吊唁的皇亲国戚都在厅上呢,一会儿喝了药,就要过去。三爷吩咐,虽说是姑娘家,必竟是曾任内阁首辅夫人仙逝,那些个有身份的夫人、小姐,姑娘还是要见见的。”竹云有条不紊的边回答,边取出该穿的孝衣。
“哦。”
品缘朝她笑笑,低头找鞋。额……平底绣花面小布鞋??品缘忍不住捧起来左看右看,花纹雕饰的多精细,针脚多漂亮!想来她自己连个十字绣都绣不好,羡慕嫉妒恨。
竹云和茗香目瞪口呆的望着品缘。
放佛感到两人炙热的目光,品缘抬头尴尬的笑道:“这鞋挺好的,挺好的。”
这不是素日里姑娘最不喜欢的鞋子么?要不怎能拿来丧礼穿。两人一致心声。
茗香小心的将衣服一件件分开摆在床上。额的个神哪!六七件!品缘拨拨这件,拨拨那件,哪是内衣,哪是外套?穿越回古代之前,应该学学古代衣服的穿法的。
怎么?丫鬟不伺候穿衣呀?品缘无法,只得求助茗香,“茗香,帮我穿下衣服……”茗香摆出更加好奇的表情,“姑娘素日禁止丫鬟们伺候更衣,说是嫌手脚粗笨,唐突了姑娘,今儿是怎么了?”
竹云眼见姑娘不知所措,只得打圆场道:“那奴婢伺候姑娘穿衣。茗香,你去看那药炉子去。”
茗香答应一声,一溜烟跑走。
品缘随竹云摆弄,无聊观察室里摆设。
古代人的屋子总一间,会客室和起卧室只用屏风隔开,看起来此屋子那副屏风很有收藏价值,也不知道叫什么。她一理科生穿越回古代还真要命。品缘根据绘的画,自作主张的把它起名叫‘芙蓉香’。距离屏风不远处书案上整齐的堆满了书,角落里还放有成卷的,不知是画还是字。蝶苒真是才女。
“母亲仙逝,我自是很伤心。”品缘先文绉绉的来一段铺垫,继而道:“待我先去探望父亲,怕是父亲也很难过。”
正伺候品缘着罩衣的竹云手静止几秒,奇怪道:“姑娘忘了?首辅大人早在正统元年就已经仙逝了……”
品缘一愣,捅篓子了,也不敢再多话,爹妈全死了,敢情和林妹妹一个样儿,不要告诉我下面环节进入寄人篱下,我的警幻仙子啊,你是我亲妈,带我回去吧,求你……
品缘心下一急,觉得呼吸不畅,咽喉痒痒的,随后便狂咳不止。
竹云见状,忙递过帕子,不住的拍抚品缘后背,“怪竹云唐突,提起姑娘心病,姑娘不要太伤心,静静神罢……”
品缘一通咳得涕泪直流,好容易才止住。茗香端来热腾腾的药,站在一边。
竹云捧过碗,舀起一勺,小心的吹着。
闻到那股呛鼻的味道,品缘皱眉,中药?转念一想,好吧,古代还没西药呢。
“这是什么药?我为什么要吃药?”
竹云笑道:“姑娘今儿还真奇怪呢,姑娘自小体弱多病,咳疾已是旧症,一直在吃陈太医开的止咳汤药……”
对了,难怪梦中前世总掩口轻咳。想我品缘身体一向健康(除了胃病),跑这来,到成肺痨了……
“能不能不吃啊?”品缘清楚的记得起腮腺炎时,苦的胆汁都快出来了。她可不想二次折磨。
竹云为难道:“姑娘素日里喝惯这个药的,今日怎么不愿喝了?不管姑娘多难过,身体要紧,求求姑娘喝了罢……等药冷了,就没有效了。”
品缘任其百般陈述利害,执拗的摇头,死活不喝,不是人喝的东西。
竹云慌了,她没想到平日温顺的小姐,今天仿佛不是一个人,还从没有不愿喝过药。
茗香连药盘子都没放下,跪地哭求,品缘忙去拉她,这边还没收拾妥当,周奶娘并一批小丫头闻讯也纷纷在外屋跪地哭求。
一时间,满屋子像死了妈似的,哭声劝声夹杂其中。
两边正僵持着,忽见守门小丫头来报:
“灼华少爷来瞧姑娘……”
品缘顾不得喝药,拉住竹云问道:“灼华少爷是什么人?”
竹云更加纳罕,“姑娘如何此问?灼华少爷是姑娘的姨表哥哥,自小就过继给首辅大人为子,和姑娘一起长这么大……”
品缘遮掩道,“对啊,我怎么会把他忘了……哼哼……哈……”品缘怕见到什么灼华少爷更对不上话,赶紧吩咐丫头去把他打发走。
几个丫环面面相觑,互相推诿不肯去。竹云只得放下药碗去道恼。
瞅着满屋逼宫架势,品缘只好吞了那碗药,又让松绿伺候疏好髻,坐着小软轿,匆匆赶去偏厅。直忙到傍晚时分,一整天只喝了一小钟燕窝,品缘饿的眼圈发青。丫环们伺候品缘坐主座边,三三两两摆些时鲜小菜,银筷,上好的瓷器餐具。
不多时,大餐桌坐满了人。多是年轻小姐,纷纷向品缘行礼。品缘也不知是个什么辈分,只含糊的应了。每人身边各站着至少2个丫鬟预备服侍,品缘身边自然是竹云和茗香。
肚子咕咕的唱空城计,她可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公关了,差点小命折在那群奔丧的皇亲国戚的夫人小姐们手里。一会儿强做笑脸,一会儿又要淌眼抹泪。
这会子,她浓黑的大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满桌美味佳肴,很想问竹云什么时候才能开饭,又怕再次露馅。哪家大小姐见饭菜流哈喇子?
这时候,大家呼啦全站了起来,品缘也忙跟着做。
一位目光凌厉,花容月貌的妇人在一大批丫鬟媳妇的簇拥下走了进来,众人高呼,“侧夫人!”品缘张张嘴,在里面滥竽充数。
妇人将目光转向品缘,“蝶儿丫头今日气色不错,不像昨日面色苍白的紧,我最近打听到一位名医,专治咳疾,明日进府为蝶儿诊脉,竹云要留着心……”
竹云忙应了。
小侧室,哪里会对正室的孩子那么上心?你到想毒死我!品缘偷偷做个鬼脸。不想正好对上那妇人的余光,虽然她没有回头,但品缘总觉得她发出短暂的诡笑。
快宣布开饭吧,品缘胃都纠起来了。
没想,那侧夫人朝身边丫鬟说,“把三爷请来,我有话问他!”
有什么话不能吃完饭,你自个慢慢问去啊~品缘一脸沮丧,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啊。
不多会,一位披麻戴孝,器宇轩昂的白衣公子进入厅堂,他一一向在座的人作揖问好,尤其对品缘格外多问了几句,随后低垂着头,站在一旁。
见人已至,侧夫人冷笑道,“现如今,康府虽大不比从前,但好歹曾经也是先皇亲封一品首辅,宛郁大人太欺人了吧,要求带回继子?还在夫人大限之时发难?今儿当着大家伙的面,我要问问,历朝历代有此等礼数?我竟不知道?”
白衣公子神态自若,完全不把那小侧室放在眼里,真是树倒猢狲散,“夫人不必动怒,这原是首辅夫人思子过甚,并不是有意在康夫人丧日提起。想当初,首辅大人穷困潦倒,夫人为儿过好日子,不得已母子分离。而今,康大人、夫人均已仙逝,夫人思虑再三,考虑到侧夫人日道艰难,只求为侧夫人分忧……”
不等说完,侧夫人怒火中烧,“怎么?现今首辅大人春风得意,欺负康王府没人了?!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?!!”
三 逃离
更新时间2010…7…20 20:25:18 字数:4425
那公子不理会侧夫人的咆哮,继续说,“侧夫人严重了,如今夫人少爷骨肉团聚已成定局,而且,夫人亦有意。接蝶苒姑娘一并前往……”
“你……你给我出去!!!!”妇人再也听不下去了,顾不得仪表礼仪,大吼一声,手指门外,指尖剧烈颤抖。
白衣公子作个揖,道:“杜凛告退,请夫人尽快准备好灼华少爷与蝶苒小姐的行囊……”
“滚!!!”妇人抓起杯盏,狠命砸去,杜凛灵巧闪开,又向周围人告扰,隐身不见。
一切就像演戏一样,所有人从头至尾就见侧夫人的狼狈相,没人出来说句话。你个小侧室闹个什么劲儿,自己碰一鼻子灰。品缘嗤之以鼻。
妇人气的直发晕,幸而身边的丫鬟扶住,她无力的摆摆手,“扶我回屋歇歇,你们都散了吧……”
众人应声逐个退下,品缘瞪大眼睛,迟迟不肯走。她气呼呼的望着侧夫人的背影,你晕,我也饿晕了!!
竹云和茗香拉扯品缘,“姑娘,回柳林斋吧……”品缘半死不活的点点头,依依不舍的去了……
回到屋内,品缘闷闷地坐在床沿边直愣神,胃已经没什么感觉了,思绪却混乱起来。总觉得自己好像丢失了一部分记忆,可是,是什么呢?从她开始上小学到大学,她的亲人,她的闺蜜,她分手的初恋,她都记得,一切的记忆都在啊,偏偏心似乎空了一块。
“姑娘,饭未曾吃得,喝点鲜笋肉片汤吧……”竹云的声音打断了品缘的回忆,她注视着竹云托盘上的汤,深思没有完全收回,呆呆的。
竹云见她没有反应,又说:“姑娘身子弱,向来吃不惯大宴席,这汤是竹云事先嘱丫头预备的,极洁净,姑娘尝个一两口也是好的……”
品缘这才反应过来,忙道:“快,快拿来,还是竹云有心了,我都饿坏了!!”
竹云笑了,立刻捧上前去,欲喂品缘,品缘连说不必,竹云也罢了。喝了几口汤,甚感滋味不错。
“竹云,就只有汤?能不能再弄点米饭和小菜?光喝汤一点不饱。”
竹云和茗香听这话,目光灼灼,似有大喜之意,茗香不等竹云嘱咐,一溜小跑去准备。
外屋伺候的周奶娘欢喜地笑道:“自小奶姑娘这么大,从未见姑娘好生吃过一顿饭,更别说主动肚饿了!今儿真是喜信,喜信啊!”
品缘不自然地笑笑,过去的小姐还真是十足的千金。不一会儿,茗香端上小碗香喷喷的粳米饭,几碟小菜,又来几个穿金戴银的丫鬟说是奉各位侧夫人之命,特送来美味菜点,恭贺品缘胃口大开。
正吃着,小丫头来回:“灼华少爷来瞧姑娘……”
一口饭差点没咽下去,怎么又来了?品缘头都大了,阴魂不散。
“去回灼华少爷,我今日乏了,吃了饭就歇了,夜深了,还请回去好生歇息吧……”
小丫头领命退下,周奶娘也忙跟着去回。
竹云颇不忍,劝道:“这几日,灼华少爷对姑娘关心有加,不曾有唐突姑娘之处,为何姑娘总不见?素日里,姑娘最喜和灼华少爷说话解闷的……”
“不要说素日里,我本就不是……”品缘自断话头,不知如何解释,心情复杂地吃毕饭,便闷闷地歪在床边,望着纱帐发呆,古代真无聊,没有电视机、电脑,娱乐活动太少。
呆了半晌,无意间摸到个什么物件,举起细看,原来是刺绣,绣的是蝴蝶花中嬉戏,花朵含苞欲放,蝴蝶栩栩如生,应该是蝶苒绣的吧。
手艺真好,品缘自叹不如。想来曾经还因为不会刺绣被一个很重要的人挖苦得伤心了好几天,哭了好几场。一个很重要的人?品缘心里突突乱跳,那是谁呢?或许是哪次不经意的暧昧纠葛吧。
“姑娘,二更了,睡下吧……”竹云披着外衣,替品缘掖被角。
胡思乱想的时候,时间过的挺快。品缘推她,“你不用管我,睡去吧……”
竹云笑道:“姑娘不安歇,下人们哪里有胆子做黄粱梦?”品缘点点头,自行睡下。竹云则离去,一夜无话。
次日清晨,品缘睡的正香,忽闻窗边有人低声细语,她不动声色,小心挪至窗边,只听来人轻吟道。
“雨露苔青天边雨情潇潇意切切剪不断愁绪满怀无人知
艳阳苔焦西边风烦乱乱思飘飘割不舍无猜时节红丝带”
那人又反复吟唱几遍,深深叹了口气,踌躇会儿后离去。
品缘好生奇怪,此人是谁?为何莫名其妙在窗边吟听不懂的话?
这时,周奶娘进入内屋,发现品缘只着薄纱一样的内衫靠在窗边书桌旁,唬了一跳,急命道:“竹云,茗香,姑娘醒了,快进来服侍!!”一边又向品缘道:“姑娘身子骨弱,现如今已入秋,姑娘怎能只着纱衣吹风呢……”
竹云胡乱披了件大衣,忙忙取出几样各色衣服供品缘挑选,品缘随意点了件绿绸攒花的,折腾半天,整好衣物,松绿又为品缘整理发髻。
今日夫人出殡,品缘披麻戴孝走在最前,墓葬里康府不远,刚过半日,一切已按礼下葬。仅一位曾首辅夫人的墓葬就令品缘咂舌,过程复杂,随葬品之多,之豪华,品缘无法想象皇帝之墓葬会是什么样。
推了一切应酬,侧夫人找的医生为品缘把脉,说了一通奇怪的医学术语。开了个方子,茗香找了个婆子去抓药。尔后便没什么事可做了,那位灼华少爷也没有来烦她。她拉着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