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1 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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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了 更新:2022-06-15 10:52 字数:4766
沙当当质地柔软的长发新烫了外翻的大波浪,虽然没有梁诗洛那样漫山红遍层林尽染的风情,也正千树万树梨花开似的一层一层搭在她的背上,这使得她洋气了很多,换了个人似的;沙当当的衣服也下了血本,上着米色的CHABER紧身毛衣,下面是CHABER的绣花牛仔裤,腰间亮银色的皮带把她勾勒得既威武又妩媚,一条紫色的大围巾绕在脖子上,给她平添了一种北式风情。
叶陶在一旁没有说话,心里十分自豪,他以为今夜的奇迹纯粹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的缘故,如果老婆不但能挣钱,而且打扮得起来,做男人的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?
沙当当对观众的反应既羞涩又兴奋,由于心虚,打进门起,她就没敢抬头,只觉得满屋子都是人。
叶茂老婆端详着沙当当的脸说:“皮肤好了很多呀当当。”
叶茂说:“看来还是平时太累了,过年一休息,气色就好多了。”
叶茂老婆只觉得沙当当一下漂亮了很多,但具体是哪里变漂亮了她有点说不上来,毕竟只见过两次,没记住原样,老太太继续研究着沙当当的脸道:“脸小了嘛,怎么过年反而瘦了?”
沙当当被她研究得心里发毛,赶紧解释道:“伯母好眼力,我减肥了,看来效果不错,您一眼就瞧出来了。”
叶茂老婆说:“唉唷!我跟叶陶他姐姐都说了,你呀,不胖不瘦正正好,减什么肥呀!”
这时候才轮到叶美兰上前对沙当当表示友好:“当当,我是叶陶的姐姐。早听我妈说起你,今天总算见到你了。当当是美女啊!”
叶茂老婆赶紧给介绍道:“对对对,这是叶陶的姐姐美兰,那是他外甥小冬。他姐夫今晚有应酬没过来。”
沙当当马上塞给小朋友一个厚实的红包道:“小冬,快长大啊。”
叶美兰很高兴,叫小朋友“谢谢姐姐”,一面对沙当当解释说:“一开年都要宴请客户,所以建冬今晚没过来吃饭。”
叶茂卖弄道:“孙建冬是大公司的销售经理,能挣钱的人,都是这么忙的。”
沙当当以前听叶陶提过一次,说他姐夫也是个销售经理,但她没往心里去,这会子冷不丁从叶家人口中冒出“孙建冬”三个字,沙当当立马就像她自己常说的,被“雷到了”。
沙当当还怀疑自己听错了,假装不在意地探寻道:“姐夫在哪个公司高就?”
叶美兰自豪地介绍说:“他在DB做大区经理。”
沙当当一下就傻眼了,连叶茂老婆都看出端倪来,试探道:“你们认识?”
沙当当不知所云道:“不是啦,是知道。我知道有这个人。”众人更加疑惑了,沙当当意识到大家都在看着她,马上镇定下来了,解释道:“我在DB工作过,公司年会呀、市场部搞项目的时候见过孙经理,不过,那时候,他是市场经理,我就是个小销售兵,我记得他,他就未必记得我啦。”
工人阶级的豪情在叶茂心中油然而生,他大声道:“太好了!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,无缘对面也不识!来!大家干杯!”
叶美兰和她妈一起把桌上吃了一半的饭菜送回厨房重新加热,母女俩一面忙着添酒回灯重开宴,一面小声议论着沙当当的相貌,叶美兰说:“你不是说她脸大吗?我怎么看着不算大呀?”
叶茂老婆道:“上两次看到她脸是比现在大嘛。你没听她自己说减肥了吗?你别说,我看她减肥以后是漂亮了很多。”
叶美兰高兴地说:“是挺漂亮的,又很会做人。我们叶陶合算了!”
挨着叶陶落座后,沙当当稳住了阵脚,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,她几次悄悄观察坐在对面的叶美兰,她正忙着照顾儿子的吃喝,虽然穿着新衣,依然遮不住从里到外的平坦无奇。沙当当心想,真奇怪,同样的爹妈生的,叶陶那么帅,他姐姐人虽不错,可模样就太普通了!她转头和叶陶喁喁私语起来。过了半个小时,看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,叶陶出面对大家解释说:“当当今天一早就起床赶飞机,结果飞机又延误了大半天,她累了,我先送她回去休息。”
叶茂两口子都说好,一家老小一起把沙当当送到门边。
……
沙当当和叶陶回到沙当当的住处,趁着叶陶去洗澡的功夫,沙当当赶紧拨通了孙建冬的手机,孙建冬听到是沙当当,就不太高兴:“这么晚有急事吗?”
沙当当说:“嗯,有点急。今晚我到男朋友叶陶家吃晚饭,才知道你是他姐夫。”
电话那头一下没声音了,沙当当知道轮到孙建冬被“雷到了”,过了几秒,孙建冬才说:“开什么玩笑!”
沙当当说:“我现在不方便,明天跟你解释。只是想告诉你一声,我告诉他父母跟你太太,说我以前在DB工作过,年会和市场活动的时候见过你,我记得你,但我不知道你是否记得我,因为当时你是市场经理,而我只是一个小销售——需要我重复一下吗?”
孙建冬狼狈地“嗯”了一声道:“不必了。”
第二天中午,两人约了在星巴克碰头。
一见面,孙建冬就忍不住抱怨道:“你和他们家人说那么多有必要吗?”
沙当当没好气地说:“我怎么知道你是他姐夫!我在DB工作了三年,日子长了,迟早会说出来这一点;他们昨晚当我面说了你叫孙建冬,是DB的大区经理,你让我怎么办?”
孙建冬没想到沙当当做了损人不利己的蠢事还如此理直气壮,他恼火地说:“DB差不多两千号人,你就非认识我不可吗?”
沙当当老实承认道:“这我当时没想到。可我又不是啥事不干,时时刻刻准备好撒谎。现在说都说了,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,你再怪我也没有用。再说了,我觉得,就说认识也没啥大不了的,不用撒谎不是更好!”
孙建冬看看她不讲话。
沙当当有点抱歉地问:“昨晚你太太回去肯定跟你提了吧?你是怎么回答她的?”
孙建冬简单地说:“我跟她说光提名字一下想不起来,可能看到人会觉得面熟。”
沙当当觉得孙建冬的回答挺好,她关心地问:“那她信吗?”
孙建冬淡淡地应了一句:“有什么不信的!”
沙当当呼出一口气道:“那就好。”
孙建冬克制着不快问道:“你以后打算怎么办?”
沙当当不解地反问:“问题不是都解决了吗?还有什么怎么办的?我们互不影响就是了。”
孙建冬对沙当当很窝火,广州那么大,沙当当为啥非要和他做亲戚昵?他估计沙当当是贪图叶陶长得帅,便劝说道:“当当,你来广州多久了?我估计也就四个多月吧?我对叶陶的了解总比你多一点,他和你不是一样的人——叶陶长得帅,人挺聪明,会哄人,可是他玩心也很重,你们以后很难讲是否能走到一起。”
沙当当点点头说:“这我知道。不能走到一起就分开呗,我也没说非和他结婚呀。房子是我自己一个人掏钱买的。”
孙建冬马上说:“这就对了!就算你想和叶陶一起供房,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,动不动换工作,恐怕连买家具的钱都拿不出来给你!你又何必和他一起浪费时间呢?女孩子最好的就是你现在这个年龄了。”
沙当当听了很不高兴,觉得孙建冬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,简直就像骗小红帽的大灰狼,但她还是好声好气地说:“孙经理,我知道你是为我好。我也知道叶陶没什么钱,不过他还年轻,又聪明,将来他会怎么发展我们不必这么早就开始悲观。经济上,我认为自己的实力并不差,我对未来有信心——最重要的是,现在我和叶陶在一起很开心,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。”
过往,沙当当在孙建冬面前一直处于弱势的地位,孙建冬没想到不过几个月,她的态度就如此强悍起来。孙建冬一时适应不过来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沙当当想了想又说:“你放心,将心比心,我肯定不会做任何影响你的事情。听叶陶说,其实你本来就和你太太的娘家往来不多,所以我们的相处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。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孙建冬只得由衷地说:“行呀,当当,我看你进步不小,长江后浪推前浪,你挣钱的速度会越来越快的,也许要不了几年就超过我了。”
沙当当的思维模式向来简单干脆,她觉得该谈的都谈清楚了,便落落大方地冲孙建冬说了句“有空打电话”,以此结束了这场卓有成效的会谈,起身先走了。
孙建冬望着她的背影想:“女人果然是要打扮,沙当当一打扮跟换了个人似的,奇怪,春节前碰到她那次怎么没觉得呢?”
孙建冬前一天晚上被沙当当的电话给“雷到了”,弄得他既混乱又哭笑不得,这时候,那些混乱似乎不知不觉间接受了沙当当的简单而平复下来,他只剩下了恍如隔梦般的纳罕。
不知怎的,他竟又想起在成都和沙当当泡吧的那晚,摇滚歌手浑身散了架似的在台上摇晃,一面含着舌头,把所有清朗的发音尽量搅成一锅面糊:
和漂亮的女人握握手,
和深刻的女人谈谈心,
和成功的女人多交流,
和平凡的女人过一生!
43、懂事是值钱的
童家明始终也没有为管理培训生项目额外搞到人头编制,TONY林开头不敢太得罪曲络绎,渐渐的,发现就不理睬,曲络绎其实也奈何不得他。他牛起来,软磨硬扛的最后居然一个新人也不肯接,市场部的头有样学样,只有江波温和些,卖了个面子给曲络绎,勉强接了三个,不久,还跑了一个。这一来,这个计划基本就算泡汤,做不做都无所谓了。
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童家明和杜拉拉本来还担心曲络绎怪罪,结果还好,曲络绎似乎也接受了现实,他把童家明和拉拉叫到一起说:“家明,拉拉,我是很HONEST(诚实)的态度,我和齐浩天也坦率地沟通了,既然大家都认为管理培训生项目不适合DB中国,那么我们就不接着往下做了,我认为这次我们并没有浪费时间,至少我们试过了,也进了几个新人,然后我们知道这不合适我们,于是我们改正。”
曲络绎说的时候,心情自然不轻松,但他的神态和语调都很坦然,像一个虽败犹荣的战士,保持了风度和尊严。
倒是童家明的眼里闪过一丝寂寥。
拉拉开始感到自己像是参与演出了一出闹剧,后来觉得曲络绎说得对,谁都会错,错了就是错了,要有勇气认,何必硬撑到底。拉拉这一想,反而觉得曲络绎也不容易,他是那么强硬的一个人,现在当面给两个下属说出自己“错了”,虽然他是用“不合适”来表达“错了”。
……
孙建冬的大区接了一个新人叫周子瑜,分给了张凯。
本来孙建冬的意思,要分给梁诗洛的,梁诗洛不肯,她和孙建冬说:“老板,你看我这边的区域,不是那么纯洁的,新人接触这些东西不好,我也没法教。”
孙建冬听了就命令张凯接收新人,也不管张凯和梁诗洛明明是同产品组的,梁诗洛那组要是不纯洁,张凯又能怎么个纯洁法呢?
张凯和拉拉诉苦道:“拉拉!我的区域客人好色的多,我怕保护不好新人呀。”
过了不到一周,张凯看到拉拉,扭捏了半天说:“拉拉,新人很难教呀。”
拉拉说:“比如呢?”
张凯翻了翻眼睛:“比如,我让大家这个月压点货,她死不理解什么叫压货,我和她解释了半天,解释完了,她问我为什么要压货,还说这不是没有长远眼光、破坏良性销售嘛——你说,这让我怎么和她说呀?她的心里,我们这种跨国公司是最专业的,压压货都能破坏她的理想,我还不敢和她明说,销售都是活在当下的,眼前就过不去了,还长远呢。”
拉拉说:“你就告诉她实话好了,她不至于那么脆弱,这就受不了吧?”
再过一周,张凯又眨巴着眼睛来问拉拉:“拉拉,这管理培训生要是带得不好,会不会影响你呀?”
拉拉说:“你别管影响不影响我,有啥情况你直说吧。”
张凯说:“我跟你说,这孩子和客户去卡拉OK,唱歌喝酒大家HIGH了,大半夜她打电话给我,说有个客人拉着她的手不放。她和我说,老板,我是为公司工作,公司得对我的安全负责。”
拉拉说:“你怎么回答的?”
张凯说:“我能怎么说!我只能说,社会是很复杂的,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。”
拉拉说:“不对呀,你给她的师兄到哪里去了?”
张凯说:“师兄又不是保镖,哪能时时刻刻都跟着她呀。”
拉拉说:“这么下去不行,我也看出来了,周子瑜要么转成普通销售,要么就得被你带成一个笑话。项目不项目我已经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