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3 节
作者:北方网      更新:2021-02-17 14:13      字数:4790
  “我知道,你说过。”她说。
  “你受伤了,赶紧找个医生看一下。”
  “我知道了。”
  他没有再说话,而是继续往前走。
  她立在巷子口,任凭风从身上刮过。她看着他的背影,他也是,还在意着自己的吧?到底要不要,跟他说?说清楚一切?她也有选择的权力,是吗?
  她往前了几步,张开嘴准备喊着,声音却生生憋了回去。脚步沉重得再也迈不动一步。
  靳云汐站在车子旁边,默默地看着这一切。她似笑带笑地望着锦初,了然于心的眼神。锦初立在原地,像哑巴吃了黄连。
  刘付慕年打开车门,靳云汐坐进去之前,还不忘朝锦初微笑了一下。
  那一个笑,包含着太多太多了。
  锦初蹲下身子,捡地上的书。
  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,一滴又一滴落在书上。
  慕年,为什么,我们这么难受到底是为了什么?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
  ☆、第四十章
  好像突然间,能跟刘付慕年碰面的机会就多了起来,尽管锦初已经努力让自己去避开他,可仍然常常弄得措手不及。她没有想到,第一次陪三岛枫田去参加义卖会,就遇见了刘付慕年。他孤身一人,并没有女伴,这倒和其它一起赴会的人显得格格不入。
  初时她有些慌乱,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。
  刘付慕年的眼睛老往她这边飘,她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,一直避着他的目光。可她不能低估刘付慕年的眼力,很快他就认出了三岛枫田,他没有理由不知道三岛枫田的底细。
  义卖结束后,舞会开始了,成双成对的男女滑进舞池。
  “三岛先生。”刘付慕年朝三岛枫田微笑道,“能否借你的女伴跳一支舞呢?”
  “这就得问林小姐。”三岛枫田礼貌地回答。刘付慕年把目光移到锦初脸上,锦初知道他少不得要兴师问罪一通,于是面无表情地说,“对不起,我不会跳舞,少帅还是找别人吧。”
  “我可以教你。”说罢,他也不管她同不同意,就拽她进舞池里。
  灯光时昏时暗,他虽然近在眼前,却看不真切。她只闻着他身上的味道,才觉得,他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,他在握着自己的手,那么亲密,那么温暖,就好像,有风吹过山林的舒服。
  她以为他会质问自己,可是他没有,竟认认真真地带着她旋转,扭动肢体。她猜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只好陪着他一起旋转,好几次,都踩到他的脚,可他沉着嘴角一句话也不说。
  舞曲走到j□j时,他带着她旋转,转到楼梯的角落里,他把她按在墙上,用胳膊圈住她,她无处可逃,呼吸也觉得艰难。
  “你怎么会跟他认识?”他终于问了。
  “我怎么跟他认识还需要跟你汇报吗?刘付少帅?”她仰头注视着他,嘴角带着一抹嘲讽。
  “你说话别带刺,他不是好人,你最好少跟他来往!”
  “我怎么就带刺了?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了?我曾经以为你是好人可你不也把我给甩了吗?我喜欢谁,想跟谁在一起,这些都是我的自由,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管我!你凭什么管我?”
  “就是因为管不了你,才会担心你。”
  “你在说什么?我累了我不想和你说话!”她转身往大厅走去,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,“你不把话说清楚,别想走。”
  锦初把他的手拉下,满脸不悦:“我跟你早已经是陌路,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?我跟谁在一起,爱跟谁在一起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?”
  啪地一声,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,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,听见心里有碎裂的声音,很清脆,很清脆。刘付慕年被自己的举动给怔住了,好半响都没能回过神来。
  “对不起。”他有些恍惚,有些后悔。
  “不需要,我不需要你的道歉,我受不起!”她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冷却,没有一点温度。
  “锦初,发生什么事了?”枫田听到动静,冲了过来,看着她脸上清晰的指印,心疼莫名。他看了看刘付慕年,
  锦初没有说话,转身默默地往门外走去。枫田再度狐疑地看了一眼刘付慕年,随后追了出去。
  锦初怒气冲天地从义卖会的现场跑了出来。门外就是大马路,虽然已经是晚上,可人来人往,依旧热闹无比。
  锦初走得很急,导致眼睛跟不上脚步,脚步跟不上大脑,迎面一辆车驶来,她只觉得心一震,身子一颤抖,腿一软,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。
  晕厥前,她依稀听得三岛枫田焦急的呼喊:“锦初,锦初……”
  醒过来,她看到满眼白色的床单和窗帘,心想,什么时候,才能消停一会?真的好累。
  “你醒了,先喝杯水吧。”他递过来一杯温的开水。
  她接过水,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抚上腹部,她还是不习惯,那里有着另一个生命。他大概看出她在想什么,于是笑笑说,“放心吧,孩子没事,你只是受了些惊吓,晕过去罢了,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  “谢谢你。”她握着杯子,犹豫再三,终于还是说了出来,“枫田君,这些日子以来,你对我很是照顾,我很感激你。你这人,好就好在,从来不会去挖别人的过去,我知道有些事,不应该瞒着你,所以,枫田君,今天我要告诉你,刚才在会场的那个人,他就是孩子的爸爸,他,是我的前夫。”
  枫田黯然了片刻,说:“我已经猜到了,谢谢你能够对我坦白。我看他对你那么凶,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  “如果是误会,总有澄清的一天,可是,我和他,不是不爱,而是没有了爱下去的理由,你懂吗?”
  “我不懂,至少我认为,如果两个人相爱,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要在一起。”
  “你不会明白。”
  “这不是重点。”他说,“他知道你有孩子了吗?”
  “他不知道。”她说。
  “这样对他很不公平。”
  “现在哪里还有公平?”
  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  “过一天是一天,总会有办法活下去的。”
  “你已经决心要忘了他吗?”他问。
  “是。”
  “既然如此,那有些话,我不得不说了。锦初,刚才你还没有醒的时候,我就一直在想,我和你,是怎么一回事。关于你,对我来说,其实就是个谜一样的女子,不管你过去是什么样的身世,有着什么样的经历,但是我愿意一直在你身边。我不是同情你,也不是可怜你,我是真的喜欢你,从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,就已经没有办法忘记你。我知道那个人在你心里很重要,我也许比不上他,可我有能力保护你不受伤害,我只希望你能幸福。我现在把心摆在这了,你要是愿意,就回答我,如果不愿意,就不要回答我,好让我心里有个希望。我会等你,直到你愿意把心交付给我。”
  她没有回答。他喜欢自己,他也明白他走不进自己的心,可他愿意等。
  通过这些天的相处,她发现他其实是个很单纯很执拗的人,他从来不插手父亲的事情,关于七年前的血案,他也是不知情的。只是想不明白,为什么他却有着一个心如蛇蝎的父亲。起先她还是很恨他的,把他父亲的罪过都迁怒于他,不肯见他。后来仔细一想,倒是可以通过他接近三岛涂夫,不失为一种捷径,虽然有些卑鄙,对他来说也很不公平。可此时此刻,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。
  枫田见她没有马上拒绝,心里既激动又高兴,他想狠狠地把她抱入怀里,可又怕太过鲁莽会吓到她,于是手足无措有些坐立难安。
  刘付慕年这天出门的时候,已经是傍晚。他穿上衬衣,收拾得干净利索了,记司机一路开到锦初住的弄堂里。他想,有些话,他得好好跟她谈一谈。
  汽车只能开到弄堂的大门处,他下了车,徙步往里走去。
  路是石子铺的,踩上去有些不平。这里的房子普遍都有些陈旧,但还是住得了人。住这里的,也多半是一些穷苦人家。补鞋子的老张已经在街口支了个摊,坐在昏黄的路灯下准备一天的营生。
  昨天他和顾均成通过电话,几翻追问,刘付慕年这才知道锦初早就知道父亲的仇人是谁了,如此一来,锦初的用意,不言而明。
  他有些焦虑,陡然产生一种无力感,
  天渐渐黑了下来,屋里一片黑灯瞎火,锦初还没有回来。他轻轻推开爬满了青藤的小铁门,里面几株樱花树已经凋零。他站在树下,久久地站着。
  锦初和几个同伴从学校里就走了出来。她们几个分别坐人力车的坐人力车,坐电车的坐电车,很快就分道扬镳了。锦初等同伴都走远了,才走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下,一辆汽车停在那里。三岛枫田十分绅士地拉开了车门,把她迎了进去。
  “锦初,下个月中旬我生日,想请你到我家里来作客,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?”三岛枫田说话的时候,脸上有几分羞涩。
  这倒是个好机会,没准能碰上三岛涂夫。锦初心想,但为了表现得矜持一些,她还是拒绝了:“我不太会应酬那些场面,去了怕给你丢脸。”
  “不会的,也不会有很多人,只有我几个熟知的朋友,大家都是年轻人,不会很严肃的。”三岛枫田生怕她不答应,赶紧说。
  “真的只是这样?”
  “是的。”
  “那好吧。”她说。
  三岛枫田马上笑了。
  锦初看着他笑的样子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  锦初回到家中,看到静坐在自己屋内的刘付慕年,倒是有些惊讶,在心里暗暗咒骂顾均成干的好事,一定是他把钥匙给刘付慕年了,这个叛徒!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,刘付慕年先发话了:“是三岛涂夫送你回来的?”
  “这好像不关你的事。”
  “怎么不关我的事了?你明明知道,三岛枫田就是三岛涂夫的儿子,你还跟他来往,是人都知道你想干什么!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?如果被三岛涂夫知道了你的身份,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  “那也不关你的事!刘付慕年,你不要再扮得像个救世主一样,你是打算拯救我吗?哈哈,是真可笑,你自己都做得那么失败,怎么不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?”
  “我真后悔把真相告诉顾均成,早知道我宁愿让你们都恨我。”他说。
  “来不及了,不是所有的事情,都能够后悔。这是你自己种的果,要你自己尝,当然,我自己种的果,我自己会负责到底,用不着你来猫哭耗子。”
  “你尽管去折腾,但是,你不会成功的。”他狠狠地说。
  “你有你的想法,我也有我的想法,有些事能做到固然是好,做不到至少我尽力了,我心安理得!你给我滚,这是我的地方,少在这里撒野!”
  “好,我走!但是你记住,以后不管你再怎么回头求我,我都不会再心软半分!”
  “我死都不会求你的!”
  “那你记住了,你会后悔的!”他撂下狠话,跨步离开。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
  ☆、第四十一章
  刘付慕年感到疲惫,扶额坐在书桌前假寐。这时电话铃铃地响了,是顾均成打来的。
  “她想干什么,你就让她去干吧。她的事,你就全当不知情好了。”顾均成在电话里说,他知道她脾气倔,不能急眼,关于向三岛涂夫复仇这件事,不管他如何阻拦,她大抵都不会放弃的了,倒不如随她去,是好是歹总归是心息的。
  “我怎么能当不知道?她这是在玩命!”刘付慕年质问顾均成:“她要发疯,你怎么也跟着她一起发疯?”
  “少帅,锦初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,你越是阻止她,她就是跟你过不去,她一个女人能成什么大事?折腾得累了自然就折腾不动了。至于那个三岛枫田,我已经托人查过了,为人也不算是太坏,锦初跟他在一起,不会有危险。不过,我们一定要加快速度,抢在锦初之前把事情了结掉。”
  “事到如今,也只能如此了。”
  “在这之前,咱得先把林静昭找出来,他才是整个事件的源头。”
  “有他消息了吗?”
  “有人在颖宁饭店的看到过他,跟一个女人在一起,或者,你可以先到杨公馆去打听打听。”
  “杨公馆?”
  “没错,杨公跟他交情不错,那女人跟杨公也有来往。”
  “好,我马上派人去。”
  果然不出顾均成所料,刘付慕年真的在杨公馆套出了林静昭的藏身处,过程十分的顺利,甚至不得不令人怀疑,杨公早就已经知情。他发现,林静昭所住的地方竟和锦初住的弄堂只隔了一个巷子。他叹息,命人务必把林静昭毫发无损地带来。
  林静昭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刘付慕年的安排,当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