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3 节
作者:北方网      更新:2021-02-17 14:12      字数:475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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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真是高处不胜寒,他也相当不容易的吧?可他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表露出半点忧虑,永远都是副轻轻松松的模样,很难想象,他那么年轻的肩膀,怎么就能杠着那么重的担子?该有多累?思量良久,她还是开了口:“那天晚上在杨公馆……”
  刘付慕年头也不回地打断她:“这是我们男人的事,你少操心。”他走了几步,又回过头来,“就算是天塌下来,我也会先替你顶着,不管怎么说,好歹我是你丈夫,该担的责任还是该担着的。”
  锦初不自觉地莞尔。
  他领着她回到卧室。朗月的高空,乌蓝乌蓝的。树末的叶子,听从了风的千呼万唤,终于无声地离开了枝头,开始了生命最后的旅程。
  锦初一面看着窗外,一面端起茶碗,放到唇边慢慢地品着,心想,这里竟也和南方一样,四季分明,倒真是少见。
  “顾均成那边给你来信了。”刘付慕年添了一杯茶。锦初完全没有心理准备,被他突然冒出的一句话给呛到了,手一抖连碗带茶地泼了出去,落在地上清脆有声。她不敢置信地拽着刘付慕年问道:“啊?真的?”
  “小心点,别烫着了。”他拉开她的手,重新给她添了一杯茶,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,“这是他给你的信。”
  她接过信,激动得脸通红,整个人沉浸在喜悦和兴奋之中。这段时间以来以对他的担心也稍稍宽松了些。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,他是离自己最近的亲人了。
  信纸上用小楷正正经经地写着:自别后,思归期,一切安好,望妹勿挂。
  廖廖数字,意简言赅,倒是他一贯的风格。只是分别得太久,见字如见人,把心里的伤感一下子全勾了起来。她不免惆怅,拿着信旁若无人地发起呆来了。
  刘付慕年把她的样子看在眼里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又开始口没遮拦:“瞧瞧你那个样子,倒像顾均成是你丈夫,好歹你得顾及一下我的感受成不?”
  “你也不是正儿八百的。”锦初纠正。
  “嗯!这样听来确实有点亏,要不,我干脆就做了正儿八百的丈夫吧,反正你现在名声也毁了,将来也不好嫁人了,我勉强收留你算了。”
  “你?就你!行吗?”锦初恨极了,一转头却发现他已经坐到自己身旁了。他忍着笑意,一手捏起她瘦弱的下巴,一手拂开她额际的发丝,盯着她的脸瞧了又瞧,猫一样妩媚的眼睛,清秀的脸庞,真真是教人难以移开视线:“我怎么就不行了?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……不是男人?嗯!看来我要是不证明一下都对不起我爹娘了。”
  “关你爹娘什么事?”她懵了,喃喃地问着,他湿润如水的目光让她失神了片刻,忘记前一秒还在一本正经地跟这个人划清界线。他的脸越来越近,直到呼吸可闻,她的小心肝莫名其妙地小鹿乱撞,几乎要从喉咙里蹦了出来。等等!她才没有怀疑他,他想要证明什么?她猛然地回过神来,赶紧拍掉他的手,板起脸恶狠狠地说:“胡说八道,占我便宜!”
  刘付慕年马上喊冤:“这罪名可真够冤枉的。这颖宁城想让我占便宜的姑娘多了去了,什么样的都有,不缺你一个。”
  “那你去找那些姑娘好了……”她忍不住挖苦他,只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,简直就要生生被他气死。
  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问:“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吃醋?”
  “哪有?”锦初忙否认,又窘又害怕。
  “那我怎么听着那么酸啊?”
  “少帅,你一个大男人,怎么老跟我过不去?这样很好玩吗?”
  “还反咬我一口了,是你先怀疑我的。”他一本正经地说。
  “好吧,我错了,我不该怀疑你,你罚我吧。”她认栽,只要他不以为自己是在吃醋就行。
  “罚你?”刘付慕年年轻的脸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,直勾勾地盯着锦初,眼神里藏着暧昧。“是不是怎么罚你都行?”
  他的眼神让人觉得危险,锦初下意识地把屁股往后挪了挪。“少帅你一定累了,早些……”话还没话完,他已经凑过来了,捧起她的脸寻着嘴唇就吻了下去。
  刘付慕年本来是想惩罚一下她的,可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,情况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。她唇齿间的芳香令他沉迷,血液直往脑子上冲,于是,他忘记了,什么都忘记了,眼里心里,只有她一人。
  她也忘记了挣扎,贪恋他的气息。她心里既害怕,又欢喜,她喜欢他这样亲近自己,像一株青藤缠上树干,紧紧地依偎着,没有间隙。迷朦间,她想起初冬雪花滴落指尖,则会轻轻地融化,此时她就像那片雪花,一点一点地融在他的怀里。
  素袍撕裂的声音,夹带着冷风,那一瞬锦初陡然睁大眼睛,清泠泠地对上刘付慕年的视线。
  刘付慕年怔住了。他在做什么?这样子会害了她一辈子的!她的眼睛是那样的坦然,他知道,她是不会拒绝的。他更知道,她也对自己动了心。说到底,还是自己太天真,太自私。不知不觉被她吸引了不说,还让自己和她同时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。
  他不得不承认当初执意和她假结婚,是存了私心,是对她有好感。他很清楚,自己若是再这样跟她纠缠下去,难保不会控制不住自己,陷入她的温柔里,可是,他不想让她受到伤害。
  她应该过更幸福的生活。但是他不能给。
  现在时势动荡,各方势力倾轧厉害,人人都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。没准他哪天就死了,让她一个人怎么办?一辈子怎么过?背着个寡妇的名声?至少,他应该把一个完好的她,留给将来适合她的人。
  理智一点一点地回到脑中,他蓦地松开她,站了起来。由于动作太过莽撞,连带着把桌子上的茶杯碗盏一起扫到了地上。在清脆的碎裂声中,他一字一句地说:“对不起。”
  对不起。三个字就像是寒冰铸成的冷箭,一根一根戳在她的心窝上。
  锦初,你真傻。她不停地在心里嘲笑自己。抬头,望着他,露出一个微笑:“下次,不要这样惩罚我了,一点都不好玩。”
  刘付慕年沉默了片刻,讪讪地说:“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处理,就这样吧。”说罢,他转身离开。
  就这样吧。不然呢?她想,惨然地笑。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
  ☆、第十六章
  刘付慕年走出院子,秋风吹来,仍吹不散内心的烦乱,久久都未能平静。往常的他,跟锦初在一起时总是很放松,完全没有拘谨的感觉,也不必刻意去假装冷漠,严肃,随意得就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,许许多多应该说的和不应该说的话,总是莫名地就脱口而出。他贪恋这些感觉,可他却又不得不亲手毁去。
  接下来的几日,刘付慕年眼里的锦初与往常无异,她的眼里没有波澜,平静得如秋月下的湖水。
  只有那么一次,刘付夫人觉得沉闷,便打发人去请了个演木偶戏的师傅来表演给老太太解闷。那天他回来时,戏正演到一半,他示意近侍不要惊动她们,远远地站在边上看着。月光清冷地映着锦初的脸,画出姣好而细致的轮廓,她看得很专注,一面看一面笑,大抵是笑得厉害,眼角竟溢出了泪,最后止也止不住,湿了一张脸。
  刘付慕年觉得那套木偶戏一点也不好笑,甚至看着她笑的样子,有些嫉妒。她依旧可以过得开心,她依旧可以活得自在,也许,自己对于她来说,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。
  是的,那套木偶戏确实一点也不好笑,锦初也是这么认为的,可她就是想笑,哪怕笑得想流泪。终于可以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哭泣,为什么要拒绝呢?也许在别人眼里,她只是开心过头罢了。多好呀,眼泪直流流地滑下来,带走的是悲伤,心里只剩下快意,舒畅无比。
  大家都专心地看戏,谁也没有留意到刘付慕年,戏快要结束时,刘付慕年默默地转身离开。与此同时,锦初像是感应到了什么,蓦地回头,终于看到了他,是匆匆离去的背影。他渐渐消失在无涯的黑夜里,她的笑容僵住了,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,锦初,这就是你要承受的,没有关系,总是会结束的。
  隔日,刘付慕年准备出门,车子早已经在门口候着了。李泽南一面打开车门让刘付慕年坐了进去,一面问道:“少帅,你有没有觉得,你越来越喜欢回府了,以前,可没见你这么勤快过。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。连他也来凑热闹。刘付慕年暗暗蹙眉,假装不以为然地反问:“有吗?”
  李泽南在他旁边坐下:“可不是吗?就连府里的下人都看出来了,自从你结了婚以后,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。具体哪里不一样,又说不上来了,不过少帅,容我问一句,你,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少夫人?你们,该不会是假戏真做了吧?”
  “你觉得呢?你当初怂恿我娶她,恐怕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?”刘付慕年沉着脸问他,目光冰冷。就算他喜欢上她又如何,以他那天的举动,只怕够她伤心的了,也许已经对自己死心了。幸好一切都只刚刚开始,还来得及扼杀掉不应该萌发的心芽。
  李泽南见他脸色不好看,暗自抹了一汗,也不敢再多问,唯唯诺诺地说:“少帅,我没有别的想法,只是觉得少帅身边也需要有个女人照顾了……”
  “你倒真是忠心,但需不需要,这是我自己的事,以后这事,别再提了。”刘付慕年冷冷地回答。
  李泽南默默地应着。
  车子从路上滑过。刘付慕年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人对着自己笑得怪异。只是匆匆一眼,却觉得眼熟。他还想看仔细些,那人却转身迈进了一家店铺。
  那人就是林静昭。
  “少帅,你在看什么呢?”李泽南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,什么也没有看到。
  “没什么。”他回答。
  秋风越来越冷,预示着冬天已经指日可待。这天刚用过早餐,刘付慕年就准备到营里巡视。李泽南毫无例外地,早早就把车备好,立在门外等着出发。
  难得今日学堂放假,刘付新月嫌在家里呆着闷得慌,扯着刘付慕年的袖子不管不顾说:“哥,带我去骑马好不好?你好久都没有陪我去玩过了。”
  “还有事要忙。”刘付慕年回答。
  “人家说,上吊也要喘口气,哪有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忙,简直跟头牛似的。”
  “说的什么话?那好吧,就依你,满意了没有?”刘付慕年想了想,觉着她说得对,最近事情太多,也是时候放松一下了。他把李泽南唤进来,吩咐他把事情打点好。
  李泽南连声应着,走了出去。
  “嫂子也一起去吧。”刘付新月看了看锦初。
  锦初忙推辞,刘付慕年便开口了:“叫你一起去,就一起去,那么多废话做什么。”
  锦初默不作声,算是答应了,复见他冷漠的表情,心里又是百味陈杂,相见倒不如不见,明明近在咫尺,却又远在天涯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。
  换过装束,一行人就准备出发了。这个刘付新月,本来就长得就不俗,现在换上一身紧身劲装,棕色皮靴,更显得她英姿飒爽,十分的抢眼。锦初站在她旁边,倒显得逊色不少,她没有特别的准备,只是随意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,普通得很。她看了一眼刘付新月,小姑娘正斜着眼睛看天空,天空幽蓝,几片白云悠悠地漂浮着。
  郊外是一片难得的好去处,大片淡黄的草地,踏上去有干枯断裂的声音,还有河流环绕,两岸堤上长着高大的落叶乔木。风刮过树梢,摇下一阵落叶,发出亢烈的号子,自由得让人羡艳。
  刘付新月的性子向来好动活泼,此时就像出了笼的鸟,张开翅膀飞开了。她骑上一匹马,在草地上奔驰,脸上洋溢着开心快乐的笑容。锦初不觉看痴了,是的,那种笑容,没有任何的牵绊,灿烂得叫人羡慕。她也有过,只是,自从爱上了一个人,却连微笑都显得如此的牵强。倘若可以选择,她宁愿回到过去。
  “嫂子,你也一起骑吧。”刘付新月对着出神的锦初喊道。
  锦初回过神来,说:“我不会。”
  “作为一个将军的夫人,连马都不会骑,那怎么行呢?”刘付新月睨了她一眼,语气满是不屑。
  “我……确实不会。”她解释道。
  “不会可以学啊,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。”刘付新月说得合情合理。
  “……”她多少有点明白刘付新月的意思,这丫头可真不是一般的清明。
  “新月说得对,实在不行,我来教你,省得丢人。”刘付慕年牵着一匹白马过来。
  “我,不,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