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 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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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方网 更新:2021-02-17 14:12 字数:475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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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世有红妆
作者:苏南生
刚出狼窝的她竟又身陷虎穴,被恶霸少帅掳去当挂名夫人。一桩看似完美却是骗局的婚姻,渐渐让她迷失了自己,奈何乱世之中,相遇最易,相守最难,谎言与欺骗让她和他终将走到破镜的边缘。
当逃避躲不过现实,当悲欢成为灰烬,再次相见,她和他已被仇恨的火焰将所有的理智掩埋……
半城烽烟,尘寰一梦,当真相与阴谋被一一揭开,她该如何抵挡这背后的汹汹恶浪?
内容标签: 民国旧影
搜索关键字:主角: ┃ 配角: ┃ 其它:
☆、第一章
她再次走回了那一条熟悉的街,看见了那个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踏足的地方。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,这门楼、这院墙,这天空,还有那个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人……记忆忽如潮水一般涌过来,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。
李泽南替她拎着藤箱,躬身微笑道:“少夫人,快进去吧,少帅在等着你呢。”
她的眼神黯了黯,没有说话,径直进了帅府。几个下人远远瞧见她,恭敬地朝她点头。她依旧没有任何表示,面无表情地穿过几处回廊,前面便是卧室了。
一切还是旧时模样,玲珑入画的雕花门窗,冉冉的暗香飘缕。她轻叹着,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。
当她再次站在自己居住过的卧室时,心底不由自主地萌生出阵阵寒意。她曾经以为,这里将会是她的家,她的归宿。可如今看来,这不过是冰冷精致的牢笼,是她恶梦开始的地方。冷眼扫过屋内的陈设,一如往昔,就连桌子上摆放的书本,也还翻开在她临走时看的那一页。
一阵风拂过,满眼的樱花纷纷穿过窗台,落了一地的红。
蓦地,身后有清晰的脚步声传来。
她知道来者是谁,这屋子,除了帅府的主人,她的丈夫刘付慕年,还有谁敢进?逃跑的欲望强烈,她不知道,自己要用何样的面目去面对他,是的,她害怕见到他,比任何时候都害怕。
她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硬是不敢回头,任由指尖深深地掐进肉里,可刘付慕年却容不得她逃避,捏着她的肩膀硬生生把她扳过来,随即一手挑起她秀气的下巴,深深地对上了她的视线。
当他那熟悉而陌生的面容映入眼帘时,她的目光滞了片刻,心脏一抽一抽地疼。她以为自己可以面对,如今才发现,到底还是欠了几分勇敢。眼前这个男人跟自己有不共戴天的仇恨,不能再抱有任何幻想了。她试图挣扎,可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文弱书生,而是一个在战场上舔着刀口过日子的热血男儿,岂是她一个弱小女子能左右得了,她越是挣扎,他攥得越紧,嘴角冷冽的笑意就更寒得渗人。
“人都回来了,还装什么衿持,想跟我玩欲擒故纵这种把戏吗?别费心思了!”
“够了!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她仰头怒道。
他看到她眼里滔天的怒浪,忽然笑得狂妄,“你认为,我的妻子跟别的男人私奔,我应该怎么样才好呢?”
“你根本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!”她闻言,气愤难当,“你我之间早有协议,只要我想离开,随时都可以,你现在这样算什么?出尔反尔吗?作为一个高高在上,权倾一方的少帅,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可以不作数,你不觉得可笑吗?”
“那又怎样?我就是反悔了!”他的脸色当场就这么冷了下来,“我没有资格说那样的话,那谁有?顾均成吗?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,如果不是看在新月的份上,我早就一枪崩了他。林锦初,你记住,你从前是我的女人,现在是,以后更是!我警告你,在我没玩腻你之前,你根本就没得选择!你生是我刘付家的人,死是我刘付家的魂!你这辈子,都别想离开!”
“是吗?你也不过是仗势欺人而已,有什么值得骄傲的?若是没有这身军装,怕是你连他都不如!”她扬起头,冷冷地盯着他瘦白的脸颊,她心底蓦地撩起一股冲动,想也没想就抬手给他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。大约他是没有料到她会有这般举动,所以没有防备,这一巴掌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脸上。他愣住了。她也愣住了,当下心里害怕极了,可是她不能躲,她以为他会还回来,干脆仰起脸等着,但是他没有,而是狠狠地盯着她,那目光,恨不得要将她凌迟,碎尸万段。
“够了,阿初!不要再考验我对你的耐性,那不是你能承受的后果!”他逼近她,再度狠狠地的捏起她的下巴,狂妄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,惹得她心里一阵一阵地发疼。“你知不知道,当我看着他亲吻着你,我恨不得你们都死!但是,我不会轻易地让你们死去,我不会!”
“原来你都看到了。”她忽然笑了,笑得张狂。
他咬牙:“什么时候跟他的?”
她还是笑,嘴角多了一抹嘲讽:“什么时候?少帅,我跟他在一起,十几年了,就算是排队,你也不过是后来的。”
“是,你说得对,是我刘付慕年瞎了眼!是我和新月都瞎了眼!”
“没错,那么,现在你知道了,你想怎么样?”
“怎么样?我要折磨你。”他看着她,忽然凶了起来,目眦尽裂,捏得她的下巴几乎要碎了一般,捏得她的眼泪几乎快要夺眶而出了,“我要让顾均成看着你生不如死。”
“我不会如你所愿的。”她冷笑。
“你尽管试试。如果,你不在乎顾均成性命的话。”
“刘付慕年,你卑鄙!你无耻!你除了威胁别人,还会什么?”
“我还会,”他顿了顿,“杀人。”
“对,你就是这么冷血无情,你根本就没有心!”她说。
“你骂吧。反正在你的心里,怕是已经恨不得我死掉。……阿初,你难道,就这么狠心,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吗?哪怕是一点点?”他有些绝望,声音变得苍凉,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瘦削的脸颊上,如此绝色清冷的面容,哪怕是盛满了怒意,可依然动人心魄。因着发怒而颤抖的嘴唇,红润而诱人。微风撩起她如绢的青丝,伴随着淡淡的清香有意无意地拂过他脸颊,他的喉咙忽然变得干涩,心里涌起一股难忍的躁热。他不想忍耐,于是顺从着自己的欲望,手一滑就从她肩膀落到腰际,狠狠地掐了上去,把她揉进怀里。
她意识到他的变化,心里一颤,只想逃开,可他哪里容得了她放肆,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,她已经被他按倒在床上。她拼命地抓他,挠他,拍他,蹬他,他也不闪躲,双腿稳稳地压着她挣扎的身体,再牢牢地把她的手反剪往头顶处固定着。腾出一只手试图去解她衣领的扣子,混乱中试了两下,遭到她的阻挠,他失去了耐性,干脆嘶拉一声把旗袍从领子处撕裂,顿时一大片莹润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。她又急又慌又怕,大吼大叫:“你放手,不要碰我。”
“碰你又怎样?我倒要看看我碰了你,你能奈我何!”他撩开她的袍子,掌心毫不留情地按住她胸前的曲线上,狠狠地蹂躏着,俯下身子疯了似地吻着她的唇瓣,舌头探进她的嘴里肆意游走掠夺……
她死命地挣扎着,像是一条搁浅的鱼,任凭怎么挣扎,都无法回到水里,冰冷而绝望。她终于想明白了,他是她命中注定的克星,从一遇到他开始,她就已经输了。她心灰意冷,终于不能再反抗,任他侵入,任他摆弄,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淌下。她呜咽着,声音冰冷而绝望地在他耳边响起:“刘付慕年,我不会原谅你的,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。”
“我听到了。”他顿了顿,却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
此时屋外的风忽然变得狂妄肆意,大片大片的樱花落进屋内,是难以抵挡的凄惶绝美。
锦初已经哭不出声来,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脊背,划出一道道血痕,苍凉的声音在半空中飘荡,带着深深的寒意:“刘付慕年,我恨你。”
这一次,刘付慕年大约也想不到锦初真的对他下得了手。
锦初醒过来时,已是深夜,窗外的凤凰树只留模糊的轮廓,阴沉的天色依稀可辨,没有月亮,也没有星光,一如她此时内心的阴晦和黑暗。屋里的灯火摇曳着,忽明忽暗,刘付慕年就躺在她的身边,英俊淡漠的面容,敛起了清醒时的跋戾和嚣张,在睡梦中竟是难得一见的柔和温润,教人难以移开视线。锦初脑子里没有意识,只觉得胸口一簇熊熊的烈火在燃烧,烧得难受。这个男人,毁了她一辈子。她侧身把手伸进枕头底下。
新婚的那个晚上,他亲手交给自己的手枪,此刻被她握在手里。她颤抖着嘴唇,瞄准他的胸膛。枪声响起的时候,他闷哼着睁开眼睛,不敢置信。一滴泪水自她眼角滑过,迅速滴在他的脸上。眼前的这个人曾经是她的英雄,是她的信仰,她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和他在一起,可他给她带来的微甜和宠溺,始终抵不过无休无止的疼痛和幽怨。
她痛恨自己无法拒绝他对自己的掠夺和缠绵,同时也痛恨自己对他还深藏眷恋。若非如此,她又何必想要一走了之,躲得远远的?可终究他还是不肯放过她,逼着她去面对。痛苦悔恨自责矛盾交织纠缠不休,几乎把她脆弱残破的灵魂都辗碎了。她浑身发凉,微微侧过脑袋,嘴角隐约浮起一丝淡漠的笑容,苍白的脸就像是天山的雪莲,清冷而遥远。她注视着他,声音空洞而悲凉:“你为什么要逼我?你为什么要逼我?”
他蹙眉,捂着伤口艰难地坐起来,鲜血从指缝间涓涓流出,淌到被子上,染红一大片。他握住她颤抖的肩膀,突然狠狠地抱住她,在她耳边绝望地问:“阿初,为什么?你就是这么的恨我?你就是这么想要我死?”
她无力地伏在他的颈间,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,声音卡在喉咙里,盘旋良久,才抖颤着说:“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父亲,为什么?你怎么下得了手?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痛?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就生不如死,我没有办法,我一点办法都没有,我不想看见你死,可是我无法面对我死去的父亲。我竟然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同床共枕,我不孝!我只想离开,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回来?”
“不是这样的,阿初,事情不是这样的。”他解释着,指尖轻轻划过她失色的脸颊,心疼不已。原来,她都知道了,她什么都知道。他竟把她逼到这般田地,此时此刻,她大约是抱着必死的心了。想到这,他忽然害怕了,他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子决裂起来比任何人都要狠,尤其是对她自己。他的眼睛像突然陨落的星星一样黯淡无光,无奈中更添了一抹悲凉,“这样也好,至少,你以后不会再恨我了。阿初,答应我,不管发生什么事,都不要伤害自己,好吗?”
她拼命地摇头,抽泣着没有回答。他更为惧怕,语气深切而急迫,“阿初,我求你,千万不要伤害自己。”他的好,他的坏,那些嬉笑怒骂的纠葛,那些刻骨铭心的缠绵,还有那些沉寂压抑在心底的思念,一点一点从她脑海掠过,终于,这个时刻她只记得了他的好,他爱她。良久,她抬头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眸里,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☆、第二章
1920年,这是一个充满暴力和混乱的时期。自北洋军政府分裂后,政局风云变幻,各地军阀纷纷拥兵自重,割据一方。部分军阀已经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进行改革,颇有建树;但更多的军阀却是蹂躏民众,对百姓巧取豪夺,进而导致绝大部分的民众都在暴力、苛捐杂税以及洗劫的罪恶深渊之中挣扎,苦不堪言。
刘付慕年就生活在这么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中,他自小背负着远大的志向,倾尽所有去书写属于他的故事和辉煌。他就像是密林城川中的一絮风尘流烟,用顽强的毅力在夹缝中焕发出奇异的光芒,不过才短短二十余载的人生,早已经充满了奇迹和传奇的色彩。
这一日,刘付慕年所乘坐的列车抵达九河镇时,正是晌午。列车在站台停止了前行,车门打开后,不断的有人涌下去,又不断地有人涌上来,一时间,热闹无比。
夏日的蝉声总是那么的聒噪,半梦半醒的刘付慕年终是清醒了过来,他看了一眼明晃晃的日光,只觉得腹中饥饿,于是唤来随行的秘书李泽南,命他到前面的车厢去买些吃的充饥。
又等了片刻,有人试图推门进来,刘付慕年十分不悦,暗忖这李泽南怎的如此没有分寸。他站起来,去看个究竟,刚打开门,却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站在门口。车厢内的光线有些背光,他看不太清楚她的模样,只觉得她那双眼睛像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