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5 节
作者:爱之冰点      更新:2022-06-08 14:57      字数:4737
  在自己的臂膀上,暗暗地瞪了凌啸渊一眼,没想到这个大将军竟然如此说。
  林冬儿好半天,突然呵呵地大笑起来,一边笑一边哭,哭得人好不心酸,就像一个疯妇,只那么大声地笑着,哭着,咆哮着,盯着凌啸渊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我错了,彻底错了,瑞王爷,凌将军,我后悔,我不该回来,你知不知道,鹰儿他也是你的孩子,是你的孩子……”
  ☆、晋江原创
  “我后悔了,不该和你回来”;“鹰儿也是你的孩子”这几句话;说得那么悲凉,尖锐;像细小的针尖;字字传音入耳,仿佛穿透了凌啸渊的耳膜;使得他头脑发疼,浑身震颤;乍喜又乍悲;喜的是安鹰原来真的是自己的孩子;他本就有这种直觉;悲的是听到林冬儿居然说出这样绝决的话。再看看她面如死灰;瞧都不瞧他一眼便扭过头去,从丫鬟怀中接过安鹰,朝前走去,步履缓慢,却沉稳有力,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。他心里一慌:“冬儿,你怎么这么傻,为什么不早告诉我?”说着,把凌霆交给一旁依旧哭哭泣泣的温瑜嫣,迈开长步追了过去。
  林冬儿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,只那么往前走着,脑子里不断回旋着凌康的那句话: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。是啊,她知道自己又错了,人有时就这么执迷不悟,纠缠不清。如果无情就好了,无情则刚强,她现在也就不会这般难受。
  此刻温瑜嫣也被这句话震得忘记了哭泣,心想刚才死活问那个贱人,她却语焉不详,现在凌啸渊来了,她倒好,说得如此痛快,这分明就是在和她示威。眼看着自己的夫君不顾她和孩子,去追那个贱人,温瑜嫣再也装不了文雅大度,气急败坏地喊道:“王爷,别听那贱人胡说八道。”
  林冬儿只顾往前走,悲怆难耐,一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,猛不防被后面的凌啸渊一拽胳膊,急切地恳求道:“冬儿,我收起刚才说过的话,我没有调查清楚就那样说,是我不对,可你也应该一早告诉我安鹰是我的孩子,你为什么不说呢?”
  林冬儿呆呆地看了他一眼,不想再和他争辩,刚才这个男人那毫不留情地推攘,那恶毒的不留一点情面的话语,深深地刺激着她,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,她在想:俗语从来都没有说错,破了的镜子难再圆,就是强扭在一起也不会甜,算了,就这样吧!
  她甩开他的手。
  “冬儿,不要这样。”凌啸渊不依不饶地再一次捉住了她,待林冬儿再甩,他就一个大力,将大人小孩儿全部抱了起来,林冬儿惊叫出声,挣扎未果。安鹰别人都不怕,就怕眼前这个男人,吓得马上哭了起来,但是依然像小男子汉一样保护林冬儿,敲打着凌啸渊的胳膊:“大坏蛋,呜呜,放开我娘亲。”
  凌啸渊突然间就感觉很悲哀,自己的孩子骂自己是坏蛋,心里忍着痛,二话不说,将林冬儿母子抱入了堂屋,啪的一声关上了门,关闭了院中一干人等目瞪口呆的神色,也关闭了温瑜嫣的哭喊,煞那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  再看看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人抱在一起,戒备地面对着他哭泣的样子,他心里又悲愤不已,“冬儿,你为什
  么要瞒着我,我其实一早知道这孩子是男孩,我也怀疑过是我的孩子……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?”
  林冬儿心头一怔,抬起泪眸对上了他的眼睛。
  凌啸渊猛然想起连波说过的话:三夫人脾气有些倔强,应该哄着点。又立即忍住了自己的脾气,艰难地缓和了自己的脸色,蹲□子试图把抱着林冬儿大腿,畏惧地看着他的安鹰抱起来,安鹰却抬起小脚防御性地踢在了他的手上。
  凌啸渊呆呆地任凭他的小脚踢着他的手,也不躲闪,眼睛里微微有些潮湿,仔细地看,看看安鹰和自己哪里有些像,那皱着的眉头?还是这厉害的性子?
  林冬儿看见安鹰这么没大没小,赶快制止了他,“鹰儿,休得无礼,这是你的爹爹。”
  安鹰一时蒙了,他每时每刻都想要有一个爹爹,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大坏蛋,他往林冬儿腿边缩了缩,气呼呼地说道:“我不要这样的爹爹。”
  凌啸渊听到这话,脸容逐渐沉了下去,慢悠悠地站了起来,看着林冬儿,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试图揽住她的肩,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,林冬儿本能地躲了一下,凌啸渊的脸色更加阴沉,有些沉痛地说道:“冬儿,你这是为什么?我一直很高兴你能同我一道回来,可你总是和我有些别扭。以后不要那么说了,我不想听你说那些‘你后悔了’的话。”
  “王爷。”林冬儿心头一颤,看见他面容严肃,此时额头的纹路就越发得深,本来自己把他打扮得又恢复了往昔的风采,可此时看着他颓废的神色,她心里又有些难过起来。是啊,既然回来了,就应该信任他。日子还长,总得拿出积极的心态去面对,她抱起安鹰,将那个道士的话还有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凌啸渊。
  凌啸渊一听,松了口气,又拧起了眉心,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,“冬儿,你竟然相信那些牛鼻子老道信口雌黄,却也不信任我,你说……”他是真的无奈了,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,递给林冬儿,没好气地说道:“给吧,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。”
  林冬儿接过那一沓,心里蓦然一动,“王爷,你怎的给我这么多?”
  “你不是要开医馆吗?没有点本钱怎么可以?”凌啸渊回了一句,又看向安鹰,尽量想让自己温和一些,奈何他这些年来领兵打仗,早已习惯了黑眉冷脸,自己觉着扯动面皮的那一声笑,也是很不自然,求助似地又看向林冬儿,“冬儿,你说鹰儿为何这般怕我?”
  林冬儿没有回答,她只望着那一大叠银票,心里又生出了无限感动,再看看那个皱着眉头,手足无措的高大黑影,突然觉着王爷这个人还真是让她又爱又恨,实在是不
  知该怎么对他才好。哎,就如他说的,以后好好过日子吧。她笑了笑,出了个主意:“王爷,你把你身上的剑让鹰儿摸一摸,兴许他就会高兴了。”
  “是嘛!”凌啸渊立即把剑解了下来,手捧着,殷切地问:“鹰儿,你喜欢这个吗?”
  安鹰的大眼睛果真扑闪了两下,咧了咧嘴,又抬头看向林冬儿,林冬儿俯□子,慈爱地点了点头,“鹰儿,去吧,你不是成天叫嚷着想要有个爹爹吗?现在爹爹就在你面前,怎么害怕了呢?爹爹可是大英雄呢!”
  安鹰这才屏着呼吸慢慢地挪到了凌啸渊面前,像烫着似地摸了摸那乌木剑柄,又把手伸了回来,凌啸渊就顺势一抱将他满满当当地抱在了怀里,看着这个和林冬儿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,吧唧在他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,喃喃地说道:“这是一个男孩子,长得也委实太美了些,冬儿,赶快把他换成男孩子的装扮吧!”
  安鹰被他下巴上的胡茬扎得小脸生疼,不自觉地摸了一把,乞求地问道:“你能把剑给我吗?”
  “可以啊。”凌啸渊呵呵一笑,“爹爹说到做到。
  这把剑是先皇送给他父亲,他父亲又传给他的,也算是把祖传宝剑。那他把剑再传给自己的儿子,也再合适不过了。
  安鹰眉眼立刻弯了起来,把那沉重的宝剑吃力地抱在了怀中,兴奋得脸都红了,哪管这个男人可怕不可怕,痴痴地看着宝剑,说道:“刚才那个小哥哥拿出匕首和我打架,他说输了就给我匕首,可他输了怕给我匕首就把我撞到了河里,真是个孬种。我现在有剑了,才不要他的破匕首。”
  凌啸渊一听,脸色立刻又沉下来,和林冬儿面面相觑,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出原因,林冬儿更是猛然想起了那个道士的话,不由出了一头冷汗。
  凌啸渊放下安鹰,这就要出去找凌霆算账,林冬儿拉住了他,“王爷,时候不早了,我看先吃午饭吧,管教也不急这一时半刻。”
  凌啸渊忍了忍,看着林冬儿又恢复温婉的笑容,心里一缓,压下了那股怒气,“那就听你的吧!我本来今天不准备回去的,看来还得回去一趟。”
  温瑜嫣看着凌啸渊把林冬儿抱进去,任那贱人又踢又抓也不放手,气得七窍生烟,几次欲要上前敲门,连波作为王爷的亲卫,自然是把她给拦下了,“王妃,王爷和三夫人说事,您不妨先回去吧!”
  温瑜嫣哼了一声,却是不走,她倒要看看这个狐狸精怎样迷惑凌啸渊,难道他连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都能忍吗?那贱人说那个野丫头也是他的孩子,那他就要信吗?不行,她坚决不能走,走了就失去了先机,她要提醒凌啸渊,也要等
  着他给自己儿子讨一个说法。
  当温瑜嫣看着凌啸渊抱着安鹰出了屋,一时气得银牙咬碎,此时多年来强装出的优雅瞬间土崩瓦解,尖细着嗓子怒气冲冲地质问道:“王爷,你就真相信这个贱人的话,不管你的儿子了吗?”
  凌啸渊的脸早已被这些个闺中之事丢了个精光,早在上次“林冬儿之死”,他闹出那么大的动静,就有些老卫道士们对他指指点点,可他功不可没,虽然受了很多非议,形象大大受损,他不搭理那些人,又有皇帝护着,那些卫道士们也无法也就不再提了。此刻,他也没觉得这些丢人,压住心头的怒气,拿出一个做父亲的尊严,大声喊道:“霆儿,你过来,今天我们要好好说说这件事。”
  林冬儿也不拉着,吩咐那名小厮出去买些饭回来,正说话的中间,突然一群皇家禁军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,为守统领二话不说,宣读圣旨: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,瑞王神武将军凌啸渊通敌卖国,与胡族勾结谋逆,欲夺皇位,证据确凿,天地不容,罪无可恕,裁,诛其九族。“钦此!”
  话音一落,禁军如狼似虎围了过来,这个变化太快,人们都来不及反应。
  凌啸渊也是陡然变色,欲拿身上佩剑,却发现早已不在身边,赤手空拳与端着兵器的禁军战了开来,人多势众,终被压制,温瑜嫣并同凌霆李美人也被押解起来,温瑜嫣和李美人瞪着惊恐万状的眼睛,撕心裂肺地高呼冤枉,凌霆更是吓得哇哇大哭,林冬儿也吓得脸色惨白,几欲昏厥,再看向凌啸渊,那么高大的男人被众多士兵压着直不起身,深黑的眼眸默默地看了看她,好像想说什么话。她心里一疼,瞬间泪流满面,慌张地跑到那统领身边,“军爷,是不是抓错了啊!”
  那统领没有做声,只吩咐将人带走,此时温瑜嫣突然叫道:“为什么不抓林冬儿,她也是王爷的人,还有那孩子,对,那孩子是王爷的。”
  统领一听,脚步一滞,指向安鹰,吩咐兵士们,“把那孩子带走!”
  偌大的苑子,瞬间只剩下了林冬儿一个人。
  ☆、晋江原创
  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。林冬儿整个身心似被掏空般;软瘫在地上;只觉天旋地转,头晕目眩;眼前阵阵发黑;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她才大大地喘出了一口气;仿佛重新活了过来,发疯似地追了出去;却哪里还有那些如狼似虎的禁军身影。
  长长的巷子;青砖的城墙;巷口有小贩在叫卖;不时有行人穿过;一切都还是那么悠然,仿佛刚才所发生的皆是梦幻,可李美人水红色的帕子被风吹着还在地上游荡。
  林冬儿的精气神慢慢地重新聚拢,她得做点什么。
  她匆匆地跑到街上,步履蹒跚地赶往皇宫,越行越急,撞到行人也不自知。披头散发,脸色青白,人们只道她是一个疯婆子,被撞的人也自认倒霉。
  拐过一道弯,横斜里插过来一辆翠盖马车,稍停,等着她踉跄着越行越近,近在咫尺时,便有臂膀忽地伸出垂帘,顷刻将她拦腰抱了进去。
  林冬儿瞬间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,抬起迷蒙泪眼看向那人,浓黑的眉毛,晶亮的黑瞳,正低首望着她,眼里闪过一丝怜惜,举手轻轻地把她的乱发拨到两边,露出她哭得红肿的双眼,泛红的鼻尖,还有那早已被牙齿咬破,鲜血已经凝成了深黑血珠的嘴唇。
  凌康有些失措,没有了扳倒凌啸渊的痛快,心里反而多了几分沉重。
  “梁王。”林冬儿看清了抱着她的人,顿时泪如雨下,一把抓住了凌康的袖子,死命地抓着,指节泛白,嘴唇颤抖着,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:“快,救救王爷,他被抓走了,还有我的孩子,梁王。”
  她的身子颤得厉害,凌康一阵心疼,这样像疯子似的林冬儿是他决计不想看到的,将她的身子紧了紧,伸手试图要抹去她脸上的泪水,林冬儿赶紧自动拿袖子一擦,脸上忽又露出了坚毅之色,“梁王,你说我去求太子可不可以,他一定会放了王爷的吧,还有我的鹰儿。”
  凌康心头一震,那抱着林冬儿的胳膊又紧了紧,眉心一皱,声音有些发闷,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