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1 节
作者:爱之冰点      更新:2022-06-08 14:57      字数:4731
  凌啸渊赶快握住了林冬儿还要继续落下去的手,息事宁人地道:“不妨事,孩子有点血性好,别打了。”说着自顾自地从袖袋里摸出一管药膏,草草涂抹一番,血就止住了,笑着让林冬儿看,“你看,这不就好了。”
  安鹰一时也哭得稀里哗啦,娘亲从来都没有打过他,他本来是要护住娘亲,不让娘亲受欺负的,娘亲居然不领情他,委屈极了,对面前的男人更加没了好感,眼里露出怨愤的光,哭着张手,“娘亲,抱抱。”
  林冬儿抹着他的眼泪,心一软,还是将他抱了起来,排着他的脊背训斥,“以后敢不敢了?”
  “不敢了。”安鹰垂下头。
  “给叔叔赔不是。”
  安鹰一扭身子,把头撇到了一边。
  “算了,不要难为孩子。”凌啸渊叹了口气站起身,原本的喜悦就被这一场闹剧给冲淡了,林冬儿也有些惆怅,对自己刚才下手打孩子后悔不已,可这孩子也太野了,不说是对凌啸渊,对其他人,也不能张嘴就咬啊,怎么这么厉害,她以前倒是没看出来,突然眼神飘向了凌啸渊那高大的身形,想起他少年时的那股狠劲,一时不安起来:这性格看来是跟了他的爹了,这么嚣张,可如何是好。
  孩子咬他,凌啸渊倒没觉得什么,只是想着以后和林冬儿相处起来,多了这么一个大麻烦,而且对自己充满敌意,有些无可奈何。要以他原本的性子,早就大发雷霆,现在怕了林冬儿,只好收起了自己的戾气,决定还是将这位勇猛的小虎女慢慢
  地收服吧。
  其实,他也曾经有过怀疑,特意派人又悄悄地返回景阳镇打探了一番,那人不像连波心细,偏巧不巧地就碰到了在医馆处巴巴站着的刘大同,看见他像个知书达理的,就询问了几句,刘大同作为医馆的常客,久而久之很清楚林冬儿有些秘密,而且从来是不愿被人提及,于是他就顺着林冬儿一贯强调的话告诉那军爷,安鹰就是安老中医亲得不能再亲的孙女。那人回来做了汇报,凌啸渊也就不疑有它了。
  约莫过了半个时辰,药汁发挥了作用。林冬儿给凌啸渊洗了头脸,换了衣服,将其装扮一新,这时再看自己的夫君,器宇轩昂,荣光焕发,年轻俊朗,那冷寒的气息也消弭了不少,仿佛转瞬之间恢复了昔日的风采,她满意地点了点头,把凌啸渊拉到镜子旁让他看,凌啸渊很久没在意过自己的容貌了,要不是冬儿嫌弃他长得凶,他才不会刻意做出这些改变,此时面对着镜中威风八面的自己,也露出了舒心的微笑。 忍着激动,怕小家伙再咬他一口,只微微地拉了拉林冬儿的衣袖,说道:“走吧,我带你去骑马,在大草原上骑马感觉可不一样。”林冬儿高兴地答应了。
  安鹰生怕娘亲被这个陌生人拐跑,像个小尾巴一样,片刻不离身地尾随在她身边,自然也得带上他。
  辽阔无际的草原上,一头高大矫健的白马,拖着由低到高一字排开的身影,纵横驰骋。暖风熏熏人欲醉,林冬儿和安鹰从没享受过这般策马扬鞭,乘风欲飞的感觉,一时心旷气爽,洒下串串银铃笑声。
  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,这毕竟是在战争时期。随着探子报告胡军蛮子的战马大量死亡,有些士兵因为身体弱,不能抵抗病毒的侵蚀,也纷纷出现了呕吐肚疼死亡的凶症。
  凌啸渊一听,就知道这个进攻的时机到了,也不能再和林冬儿卿卿我我,无拘无束的日子也就过了这么两天,他开始准备反攻。
  其实他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着敌方的动向,当有马匹死亡时,他就派人混在胡军中散布谣言,说是这种异象的发生,是因为他们杀戮太多,野心太大,罪孽深重,触犯了他们所敬仰的“太阳神”,神发了怒,这是在惩罚他们。
  胡族是一个野蛮且未经开化的民族,常年盘踞在西南方,这里有广袤的草原,也有无垠的沙漠,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繁衍,生生不息,到这两世的君主,据说非常有才华,将胡族在短短的一百多年内迅速发展壮大,达到了与大越国抗衡甚至是超越的能力,他们就想扩大自己的版图,吞并大越国。
  但是他们对自己的信仰坚贞不渝,顶礼膜拜,一听说是冒犯了自己的“神”,有大半士
  兵都相信了,一时间军心动摇,人心惶惶。
  这次战争的首领来自三个部落,两个部落的首领无心恋战,打了退堂鼓,只有一个部落,也就是执掌胡族权利的部落还在负隅顽抗,那两个部落一逃,就卸了他们多半的战斗力。
  凌啸渊开始集结人马,加紧操练,向胡族大举进攻,林冬儿也再一次投入到救死扶伤的工作中去。但连波带领的一个小分队却没有去战场上勇猛杀敌,而是随时围在她左右,既是保护她,也是避免凌康与她搭上话。
  有战争就有伤亡,这天的战争打得极其惨烈,保护林冬儿的一部分士兵也被连波带领去运送伤员,林冬儿更是忙碌得脚不沾地,这时送过来一个浑身血污被敌人砍断了腿的伤兵,因为林冬儿正骨接骨的技术好,几乎受这种伤的士兵都往她这里送。
  林冬儿正给他擦腿上的血迹,突听那人说:“安爱国,还记得我吗?我真他妈的到你这儿报到了,你原来果真是个……女子啊,将军的夫人。”
  林冬儿一怔,看向他那张满是血污的脸,有些疑惑。
  那人忍着痛,嘿嘿一笑,“我是石磷,没忘吧!”
  石磷是谁?林冬儿用抹布在他的脸上抹了一把,露出了一张硬朗的脸,她记起来了,正是和她一块儿参军,并把她一路抱在腿上的那个邪恶青年,林冬儿听他这口气,依然是那么不顺耳,于是回了他一个笑容,说道:“石磷大哥,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!”语毕就开始粗鲁地给他处理伤口,疼得他哇哇直叫,“轻点,轻点。我还要保住这条小命为国效劳呢!”
  怎么说也是老乡,林冬儿看他头上直冒冷汗,下手果然温柔了很多,那人又开始说起了话,这回倒有了几分恭维,“将军夫人,没想到你还是女中豪杰呢,怎么样,同你走个门路,和将军说说,我康复了以后也做你的护卫吧!我的武功很高,绝对能够保护你。”
  林冬儿楞了他一眼,把这些当做了耳旁风,只是低声说道:“别浑说了,咬紧牙关,我要给你接骨了。”
  石磷便默不作声了。在林冬儿替他接骨时,他并没有像其他士兵那样杀猪般的尖叫,只是闷闷地哼了几声,咬着唇,咬得鲜血模糊,林冬儿给他接完骨后,累得满头大汗。她不是个计较的人,此时就打来水,将他浑身上下的血迹的清洗了一个干净,并特意给他的嘴上抹了点药膏,拍了拍他的肩膀,赞许道:“石磷大哥,是条汉子。”石磷眼光灼亮,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在自己身边忙碌,此刻便说了一句,“夫人,大恩不言谢,我的提议你不妨考虑考虑。”
  林冬儿正自琢磨该不该和王爷说一声,就将石磷要来做她的护
  卫,此时忽听得有士兵喊,“那边起火了。”大家一听纷纷拿着盆子去救火,包括林冬儿以及保护他的士兵们。
  今天没有燃烽火,怎么会起火人们也来不及多想,纷纷加入到救火的行列中,此时,林冬儿的肩膀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,她回头一看,是凌康的亲卫,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,“夫人,梁王有请。”
  林冬儿犹疑地随着那人在混乱中来到了凌康的营房。凌康是监军,这几次打仗,他也是披着铠甲去战场监督的,不知怎么今天就回来了。
  凌康一看到林冬儿,就疾步走了过去,一把拉住她的手,将他往怀里带,不耐地说道:“冬儿,不要被瑞王迷惑,快和我走吧,离开他,我会把你送到我的封地,等我办完京城的事就去找你。”
  ☆、晋江原创
  林冬儿连凌康的话都没有听清,就一个站立不稳;不由自主地跌落在他的怀中;凌康顺势将她的身子紧紧抱住,终于做了只在梦里才能做的事;一时身心微颤;再次在她耳边低语:“冬儿,不要跟着瑞王;跟我走吧,我一定会好好待你。”
  他原本可以矜持些;忍耐些;但是;天天看着冬儿与凌啸渊形影不离;他的心就像有千万只小虫在抓挠;难受异常,再也忍不住才出此下策。
  况且,原本让凌夜把瑞王妃母子送过来,刺激林冬儿,谁知那温瑜嫣精明得很,当时朝中盛传凌啸渊此次必败,她恐被作了人质,丢下李美人和老夫人,带着孩子乔装出逃,准备汇合凌啸渊到他的封地去,被凌夜发现逮了回去,软禁起来。可现在形势扭转,连日来捷报频传,再加上凌啸渊给她寄去信件,告诉她不日便当凯旋而归,那她还逃个什么意思,更不会舟车劳顿来边境探望,自然是坐在府里喜滋滋地等着郎君归来。
  如意算盘没能得逞,凌康心焦难耐,眼看冬儿被蛊惑,终于制造了这么一个机会,想要劝服她离开凌啸渊。
  林冬儿羞恼地挣扎了几下,越挣扎却被凌康抱得越紧,知道他对自己可能是有点好感,可也不能这么看轻她,随意上来就搂抱,不由斥道:“梁王,快放开,你这是要做什么,举止如此随便。”
  凌康一听也有些恼了,直冲冲地说道:“冬儿,你难道不知我对你的心思?现下我也不憋着了,我没有娶妻,你到封地就做我的妻子,我会对你很好的,离开瑞王吧,冬儿,瑞王有王妃,你就甘愿当他的妾吗?”
  林冬儿怔住了,没想到凌康会说出这样表白,一时不知所措,“梁王,我没想过……”
  “那你现在好好想想,你跟着我不会后悔的。”凌康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,怀抱却一点也没有松开。
  林冬儿也曾模糊地想过和凌康走,那也就是一刹那的念头,可这些天来,凌啸渊对她的微笑,忍让,关心和绵绵情意,让她又生出了希望,安鹰也是他的孩子,谁不希望一家团聚。他也说过,会给她很高的礼遇,这些都让她难以割舍,她想了想,最终还是摇了摇头,“梁王,你对冬儿的情意我没齿难忘,可我还是想给王爷一个机会……”
  正这么说着话,突听得外面守门的亲卫敲门进来说道:“梁王,凌将军回来了。”
  凌康一惊,几乎马上就松了手,林冬儿注意到这个小细节,在急匆匆临走之前,不由说了一句,“梁王,你有没有想过,也许我和你去了封地也会被王爷抓回来,你也是有些怕他的吧。”
  凌康心头一滞,紧紧地握住了拳头,却是一句话也反驳不回,也
  许他是真的有些怕吧,毕竟瑞王太强大,然而他还是说道:“冬儿,你既然不到黄河不死心,那就回去吧,看看他到底能对你怎样?”
  敌军兵败如山倒,凌啸渊乘胜追击,最后这仗自然是打得越来越顺畅,终于大获全胜,高歌凯旋,并与胡族签下了百年内互不侵犯的条约。
  这次战争比上次用的时间还要短,伤亡人数还要少,不得不说是创造了大越国作战历史的一个辉煌纪录,当然,其中林冬儿功不可没,不是凌啸渊和她这么说,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一个计谋在这次战争中竟然发挥了决定性作用,一时有些不好意思,只当是王爷在恭维她。
  凌啸渊没有食言,在凯旋回朝的路上就给皇帝去了一封信,将自己与三夫人再度奇遇,以及三夫人的丰功伟绩大书特书告诉了皇上,明指暗指地让皇上定要给他的三夫人封号嘉赏并赐府第一座。
  凌夜现在已经开始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皇帝了,这种不痛不痒无关乎国计民生的奖罚事体皇上就让他来全全处理。
  从凌康的信中凌夜早已得知冬儿居然活着,而且习得了精湛的医术,他很欣喜,毕竟当初或多或少是他的原因才迫使冬儿出逃,尽管她再次归来,依然跟着凌啸渊,这让他有些不快,但是给她安排一座府邸独住,而不是与凌啸渊处在一个屋檐下,他当然是乐意的,也带着那么点将功补过的意味,他把给她的府邸就安排在了皇宫附近。这本是他的母后和父皇闹别扭时,离宫出走时的落脚处。他一再和母后保证,马上给她建个更大的,离皇宫也更近的,母后这才勉强同意了。
  林冬儿这次返京,从未想过会变得如此风光,不仅有了瑞王侧妃的头衔,还得了一处这么大的宅院,亭台轩阁,小桥流水,她看着眼前美景,再看看师父和安鹰一老一小像两个顽皮的孩童,在这风景如画的宅院里分花拂柳,穿廊入径,嬉笑打闹,心就被幸福撑得满满的。
  “满意吗?”凌啸渊没有回瑞王府,而是径直先到了这里,声音低缓,在她耳边轻声问。
  林冬儿点了点头,此刻有一种想要扑到他怀里的冲动。她想人生如果是一场赌博,前面她输得一塌糊涂,而这次她有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