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！”凌三贤抹汗，没想到天衣如此彪悍，竟然男女通吃。
  “乖！好好侍候本姑娘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！”
  天衣一视同仁地在他唇边相同的位置轻轻一啄，凌三贤满脸黑线，他，堂堂北国贤王，今日，被一姑娘给非礼了……脸控制不住地发烫，烫得耳根子那里，就好像放着一块烙铁。
  “姑……姑……娘！”既没有中哑药，又没有中其他毒药，凌三贤的舌头在嘴里打了结，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  天衣看看天色不早，没工夫听他结结巴巴地说话，很干脆地将手握成拳头，丝毫没有想到怜香惜玉，狠狠地敲在凌三贤头上。
  于是乎，凌三贤有生以来，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占了便宜后，又一拳头给打晕过去。
  凌三贤是被震醒的，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，就好像躺在一辆奔驰的马车上，摇摇晃晃，晃得他都摸不清，昨晚上那唇边温热的感觉，是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……
  不情不愿地睁开眼，面前是一张放大的脸，凌三贤猛地起身，正好撞在卫思辰的额头上，被卫思辰狠狠地推了一把，又砰地一声撞到了马车壁上。
  “我的姑奶奶，你把我绑来做什么？”
  凌三贤哭丧着脸，他虽然无官无职，可是北皇随时可能召见，若是发现堂堂贤王在府中凭空消失，岂不是要掀起一场风波。
  “路途遥远，请你作伴啊！”卫思辰不以为然地替他斟了一杯茶，“我好心好意请贤王爷故地重游，贤王居然一点都不领情呐！”
  莫淮笑掀开车帘进来，坐在卫思辰身边，直接漠视了车中的凌三贤，将头靠在卫思辰肩头小憩。
  “七哥！”凌三贤眼见面前的女人心如铁石，很干脆地将希望放在血脉相连的莫淮笑身上。
  “十三弟，父皇那里，你无需担心，他很高兴你终于肯帮我分担一点正事！”
  凌三贤认祖归宗之后，整日里游手好闲，不肯接受一官半职，这次出使南国，虽然先斩后奏，北皇还是很高兴这个儿子终于长了出息，特命人追上来表示嘉奖之意，刚刚莫淮笑正是出去替他谢恩。
  “你们……”凌三贤气结，不过多日交锋，总算总结出一点战斗经验来，所以脸上含而不露，谄媚道，“你们小两口你侬我侬，不如我去坐另外的马车吧！”
  “好啊！”卫思辰求之不得，几乎鼓掌欢送，凌三贤闻言起身，掀开车帘就要跳下去，身后传来的声音清凉如水，“散雪阁好像也要去赶这一场盛事，不知道天衣姐姐走到哪里了……”
  凌三贤的身子，缓慢僵硬地挪回来，面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。
  “王爷，你怎么了？”卫思辰惊呼道。
  莫淮笑睁开眼，正好望见凌三贤那仿若要滴出水来的脸颊上，浮现出一抹绯红。
  “十三弟，你不会是生病了吧？”莫淮笑关切道。
  “七哥……”
  凌三贤恨恨咬牙，卫思辰乐不可支，莫淮笑随着也露出了然的神情。
  “十三弟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，这次回去，我帮你去给父皇说！”
  “淮笑，贤王爷果真慧眼！”卫思辰拊掌欢笑，“天衣姐姐乃是奇女子，虽然言行放浪，却有着一颗赤子之心，年龄不是差距，身份不是距离，将来他们两人，一定能够幸福美满！”
  “正好，杯雪公子约我到南国帝京之后一叙，我就顺便帮十三弟提亲！”
  “贤王真是福气，娶了名满天下的散雪阁护法，以后，我又没得玩了。”
  凌三贤哆嗦着，眼泪汪汪地望着对面亲密依偎，说得起劲的两人，为什么这两位越说越高兴，却没有问过他这个当事人的意愿！
  “七哥，辰嫂嫂！”凌三贤陡然高声道，果然打断了莫淮笑和卫思辰的讨论，“这……这是我的私事，能不能让我自己处理？”
  凌三贤悲愤交加，都是天衣那个臭女人，非礼不说，还宣扬得全天人都知道，让他情何以堪！
  为什么被非礼的明明是他，现在看起来，要负责任的，还是他？
  “十三弟，虽然我们明白你情窦初开，心里的迫切，不过提亲这种事，有我这个兄长在，怎么能让你自己操持？”莫淮笑果断地说道，“你放心，七哥一定替你办妥这件事！”
  “七哥……”凌三贤的脑子里，全是天衣盈盈笑着，轻薄自己的场景，忍不住眨了几下眼睛，凌三贤坚决道，“七哥说得对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，我现在就迫切地想要见到我的心上人！”
  他说心上人三个字的时候，双眼泛红，双颊生霞，手指微微颤抖，声音铿锵有力！
  “贤王莫急，等到了京城，你们自然能够相见！”卫思辰好心递过来一张锦帕，塞进凌三贤手里，“喏，这是天衣姐姐留下的，你凭着它，去京城最大的茶楼，自然有人带你去见她！”
  凌三贤对着那方绣着寒鸦的锦帕，咬牙切齿地爱抚了一番，才视若珍宝地……塞进袖子里。
  卫思辰露出诡计得逞的微笑，甜美端庄。
  凌三贤沮丧地垂着脑袋，瘦弱的身影，孤单落寞。
  莫淮笑的目光，一直静静地停留在凌三贤身上，带着父兄般的关爱之情，眼底掩藏的探究之意，转瞬即逝。
  到了旁晚时分，一行人在城中驿站下榻，早有当地官员摆宴相待。卫思辰极其厌烦这种官场上的迎来送往，便推脱头痛留在房中。
  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当地出名的小吃，面前的光，却一片阴影挡住，抬起头，卫思辰看到是本该赴宴的凌三贤，眉头一皱。
  “贤王爷，赶得早不如来得巧，来尝尝！”卫思辰大方地将面前的小吃推了一笼到对面。
  “小姐！”凌三贤一改这几日的懦弱忍让，剑眉英挺，满脸的意气风发，“福王爷希望你回京后，能够先回趟娘家！”
  卫思辰自然没有将福王府当做娘家，也自然没有安排回京后要去福王府……
  “十三弟，你如今已是尊贵的贤王爷，何必还受他摆布？”
  “这是我的事，与你无关！”凌三贤浅笑着，随意地坐下，“小姐只要记住我的话，就够了！”
  “什么话？”卫思辰错愕道。
  “我本来想要告诉你，这次南国之行，会有大惊喜在等你，如今看来，你却并不在意！”
  卫思辰连忙追问，凌三贤却不再说话，缓缓站起身，走出房门，直到走得远离了卫思辰那个院落的灯火辉煌，他才对着夜空长叹一声。
  姐妹
  行走了小半个月，卫思辰终于再次立在南国帝都铭城的城门口，不同于出嫁时的风雨凄凉，这一日，艳阳高照，清风拂面！
  早在离帝都还有半日路程的时候，卫思辰便拖着莫淮笑和凌三贤，三人两骑，脱离了声势浩大的车队，快马加鞭往铭城赶去。
  站在城门口，静静地凝望着西南方向巍峨的山脉，那里，有南国的皇家陵墓！卫思辰眼中一热，目光徐徐落回眼前高大坚固的城门上，半晌不动。
  “恭迎小姐归来！”
  绿柳不着痕迹地站到卫思辰身边，她一说话，卫思辰陡然一惊，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，马背上的莫淮笑和凌三贤意识到不妥，飞跃过来，将卫思辰拦在身后。
  “绿柳？”卫思辰不可置信地唤道。
  面前的女子有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，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裳，珠翠满头，若不是她开口，卫思辰会以为这是京中哪位贵族的女儿。
  “小姐还记得绿柳……真好！”
  绿柳轻轻地拍了两下手掌，城门的一侧，驶过来一辆马车，停在卫思辰面前。绿柳笑得妩媚妖娆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。
  “你要做什么？”卫思辰站着不动，冷声问道。
  绿柳明显是知道卫思辰会偷溜出车队，所以在城门口守株待兔！
  “小姐，你身子不好，请早些回驿馆休息！”绿柳话中，流露出自然的关心之意，依稀还是那个单纯的小丫鬟。
  “我们自会前去，你如果还记得往日情分，就请将解药交出来！”卫思辰闻言脸色好看许多，倚在莫淮笑怀里，笑容苍凉苦涩。
  “小姐离开之前，一定会得到解药的！”绿柳面上的恭顺之色渐渐消失，居然显露几分得意几分高兴来，再次提道，“奴婢出阁在即，想最后侍候小姐一天！”
  绿柳并不在乎卫思辰的答复，自顾着走上前，想要搀扶卫思辰上马车。莫淮笑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，等到绿柳的手搁到卫思辰的手腕上时，他便自然地放开了卫思辰，眼底掠过一抹精光。
  果然，绿柳对于莫淮笑放开卫思辰，微微一愣！
  卫思辰一直低垂着头，琢磨着绿柳的话，渐渐地琢磨出一股不同的味道来，直让她手足冰凉。
  “小姐莫不是受寒了？”
  绿柳皱眉，马车旁边机灵的小丫鬟，便钻进了马车，拿了件大衾，递过来。绿柳一如既往地侍候着卫思辰披上，还特意拢紧了领口。
  此时的绿柳，举手投足，再不是昔日那个机灵活泼的丫鬟模样，反而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高贵风华，一个动作，一个眼神，都传达了她的高高在上。
  “我没事！”
  卫思辰裹紧了身上的大衾，站在人群里，就好像怪物一般，身旁经过的人，都会瞄上一眼这个在如此温暖的日子里，还穿着大衾的怪女人。
  “湉湉，我们还是回驿馆去吧！”
  莫淮笑满脸心疼地将卫思辰抱起来，走上马车，动作轻柔，好像抱着举世无双的瑰宝。
  卫思辰在莫淮笑怀里挣扎了两下，两人四目相对，卫思辰眨着眼，不是要去见杯雪公子么？
  莫淮笑俯下身，不顾这是人来人往的城门口，在卫思辰隔着面纱的额头，落下一吻，眼中泛着笑意。
  一直跟在他们身侧的绿柳，看着两人情深意浓，脸上竟然流露出几许开心，颇有松一口气的感觉。
  卫思辰掀开车帘，调皮地往外翘望，马车后，有好些人，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，却是步子稳健，目露精光，散布成一个扇形，默默地守卫着马车。
  这绝不是莫淮笑的人，那么，便只能是绿柳带来的人马。
  “湉湉！”莫淮笑斥责道，颇有些不满卫思辰每次坐马车，都如此不规矩。
  “铭城还是那么热闹！”卫思辰暗暗在莫淮笑手上一捏，示意他往外看，一边感叹道，“要是师傅在就好了，他老人家在的地方，笑声不断，乐趣横生！”
  莫淮笑稳如泰山，目不斜视，倒是凌三贤，好奇地将头探向窗外。
  “辰嫂嫂，你师傅到底去哪里了？”凌三贤纳闷地问，“若是去年他在，福王爷哪里敢动你一根手指头！”
  卫思辰伤感地摇头，自从她和师兄决裂，天七出现的次数便越来越少，一年后，不知所踪！她把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，一无所获，但心底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，天七一直在一个地方，等着她去找他！
  “贤王爷，我师傅生平最喜欢作弄人，你不会是皮痒痒，想要被修理吧？”卫思辰的目光，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凌三贤，嘴角的笑意加深。
  凌三贤想起被卫思辰捉弄的那段日子，那些捉弄人的把戏层出不穷，有时候是下些奇奇怪怪的毒药，让他不受控制地做一些出格的事情；有时候是一觉睡醒，发现躺在城外破庙的乞丐堆里，被一堆乞丐虎视眈眈；有时候是城中泼辣的寡妇娘子发现自己的荷包不见了，被人引导着，在他身上找到；有时候，好不容易遇到一位温柔漂亮的姑娘主动搭讪，下一刻，他就成了当街非礼良家妇女的恶霸；更有甚者，他去参加名媛们的赏花会，居然衣衫碎裂，若不是他机警，扑通一声跳进旁边的荷塘，现在早就身败名裂！
  凌三贤脸色瞬变，像被人蛰着似的，想要将身子挪动得远离卫思辰，可怜马车内就那么大的地方，如今坐了四个人，没留神，一头栽进了绿柳的怀里，温香软玉正沉浸其中的时候，脸上已经被重重打了两巴掌。
  “无耻！”绿柳表现出高贵凛然，不容侵犯的模样，避之不及地往马车门的方向挪了挪。
  “十三弟！”莫淮笑厉声道，“快向绿